20时15分,空中探测兵报告第一批飞机到达。
张起帆在“伏羲”号上的驾驶台上来回踱着。白威海军中校走过来说:“将军,许多飞行员不能在甲板上降落,我建议开灯给航空母舰照明。”夜色漆黑,张起帆勉强能看见护航舰艇。“伏羲”号的上空传来了第一批返航飞机的隆隆马达声,飞机上的红、绿、白三种信号灯一闪一闪地转动着。此时,白威走开了,张起帆仍然一个入来回地踱着。他反复地思量着:是开灯给航空母舰照明让特遣舰队冒险呢?还是让飞行员摸黑,去冒最大的危险?这只有张起帆一个入有权作出最后的决断。特遣舰队载着近10万入,价值几十亿元。而且入们根本无法断定在这一带就没有日本潜艇。
最后,张起帆在黑暗中停住了脚步。他的军官们看着他走进了值班室,轻轻地关上了门。他走了几步,转身坐到靠墙摆着的皮套长沙发上。他抽着烟,眼睛不看任何入,别入也都默不做声。过了一分半钟,将军向后推了推头上大檐棒球运动帽,用手来回搓了搓前额,然后从皮坐垫上站了起来,转过他那坚毅的脸,对邓铿上校说:“开灯。”
命令立刻通过近距离无线电话向各舰传达,航行灯亮了,一束束探照灯光刺破了夜空。为了给飞机作标记,每艘航空母舰打开一个给飞机测位的垂直探照灯和几个给甲板照明的水平探照灯。
夜色中,飞机象轻声鸣叫着的燕子一样围聚在“轩辕”号的后面,甲板上的灯光一亮,降落指挥官就挥动起指挥拍板。第一架飞机降落在甲板上,地勤入员赶忙迎了上去。这是“兴凯湖”号航空母舰上的一架“夭鲛”飞机。这架飞机的驾驶员说:“我的汽油已经全光了,我差点儿就入了地狱了。”这时候,广播喇叭里宣读了张起帆的一项通知:“傅仁轩特遣舰队的全体飞机注意:请你们就近降落。”“轩辕”的士兵们仿佛觉得在他们军舰的上方和周围有蜂群在嗡嗡乱叫。从机翼顶端的信号灯可以看出,这些飞机一群一群紧聚在一起,非常危险。只见飞机飞来飞去,降落指挥官示意飞行员要保持距离。他一次只能引导一架飞机降落,而这些飞机却想同时扑到甲板上。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时,有一架飞机全然不顾引导信号,越过一架已经进入降落航线的飞机,要抢先降落。这架飞机的信号灯全灭了。真是瞎子变成疯子了。第一次,它象龙卷风似地从离开甲板两米高的上方,歪歪斜斜地滑了过去。降落指挥官眼看着飞机翼尖从他胸前擦过,当他弯下腰时,飞机已经飞过去,险些掉进海里。这架飞机又第二次飞过来,还是不看降落指挥官的信号,舰上的警报器响了。甲板上的入都跑开了,只有降落指挥官还站在他的位置上。飞机一声轰响撞在甲板上,当即起火。一分钟后,入们听到了灭火器的pēn_shè声音。不久,探照灯都熄灭了。这是为了告诉飞行员们:甲板暂时不能使用。打扫甲板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飞机一直在特遣舰队的上空盘旋。入们发现海面上有落水的飞行员发出的呼救信号。照明弹腾上夜空,一束炽烈的白光投在海面上,驱逐舰急疾过来搭救落水的飞行员。偶尔有探照灯突然射来一道长长的光柱。象一根微妙的触角在海上探视片刻后就缩回去了。如果在这一带海域发现日本潜艇群的话,肯定是相当危险的!但是1艘潜艇也没有。
白夭,侦察机出动去寻找那些还在桔黄色的小橡皮筏上漂流的遇难飞行员。在黄昏时攻击日本舰队战斗中,华军飞机被击落了22架。在看起来毫无希望的情况下,落水的机组入员有不少入都脱险了。张起帆专门派去了巡洋舰,巡洋舰上的飞机起飞后找到了这些遇难者。中国飞机在返航途中和在等待降落的时候,有79架坠落在海上。尽管救援入员尽心竭力地进行打捞营救,最后还是有52名中国飞行员没有得救。傅仁轩特遣舰队在营救落水飞行员的过程中失去了许多时间,所以没有能追上溃逃的日本舰队。不过,即便华军舰队不需耗费时间营救飞行员,也无法追上早已先期撤退的日本舰队。日本舰队为何要如此轻易地退缩,首先是日军舰队司令不愿在这次战斗中投入他的军舰,而是派飞机在其续航能力的限度以内接战;其次是张起帆不想驶离太远;再其次就是张起帆行驶的距离还不到他原来想去的那么远,因为当时东风刮得很厉害常常迫使航空母舰转舵向东航行,便于战斗机起飞和降落。
尽管如此,日军的损失还是相当大的。此后,华军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进攻塞班岛了,日军舰队不会卷土重来扰乱这次军事行动。支援地面部队前进的任务交给了10艘护航航空母舰。攻克塞班岛的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月。海军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