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快说。”慕容垂斥道。
“将将……将军,晋人疯了,他们疯了。”那亲兵仍处于惊慌之中;废了老大的功夫才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慕容垂。
慕容垂倒吸一口冷气,真的疯了,这些晋人简直拿命不当命了,如此自杀式的赴死之行,恰好击中了慕容垂的软肋,他怎肯用宝贵的士兵的性命和贱如猪狗的百姓之命来交换,今日徐州一战,看来是败了。
慕容垂长叹一声,大声下令:“停止攻城,全军撤离徐州。”
其实不待他下令,秦兵再无一人敢于攀爬城,他们早已经撤回百步,躲在箭矢不及的范围外发呆了;闻令之后他们转过屁股便逃离了这片令他们胆寒的地域,他们再也不愿回头看一眼。
慕容垂匆忙率军撤退,天色渐黑,这一番攻城耗费时间不短,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耽搁,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北,绕道避过回援的李常雄大军,也不能惊扰沿途的县城了,现在就算是几千县城守军,他们也绝对不是对手。
慌乱中,慕容垂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哼哈二将少了一位,只有小野望散着头发策马跟在他身旁狂奔,而勇猛的拓跋诸将军不见了。
徐州城下,护城河边,满脸血污,身体保持着扭曲挣扎的姿势的拓跋诸大睁着双眼,带着惊骇的表情躺在地,他的左边是一名少年,那少年双手扣进拓跋诸的脖子里,嘴巴咬着拓跋诸的半只黑乎乎的耳朵;右边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壮汉,那壮汉紧紧的抱着拓跋诸的腰身,拓跋诸的弯刀还捅在这名壮汉的肚子里。
大晋咸安二年正月二十四日,秦将慕容垂率九千鲜卑精锐突袭徐州城,时徐州空虚,仅余两千守军,近万百姓参与扼守,历时两个半时辰,鲜卑军死伤逾五千,遂败退遁走;徐州军民死伤八千四百余人,同知许攸与城共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