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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城中的一番腥风血雨,外人完全不知,因为京城戒备森严,四门处不许进不许出已经近十多天,外边的人都知道城中发生了大事,因为一般有大事方才宵禁,最后诏一出,才知道是慕容庄携外军游击军一万造反之事,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道:“难怪宵禁,这样的大事是该宵禁,只是诏说叛军为大司马所败不知所踪了,为何宵禁还不解除,眼看春耕就要到了,我还要进京买种子呢。”
“是啊,我告假回家看母亲,本来只有两天期限,这下十多天了,东家还不骂死我,搞不好丢了饭碗也说不定。”
“你东家哪一位啊?人好的解释解释也许可以通融呢。”有人好心的问。
“我东家人倒是不错,我也见不着他啊,东家好像是禁卫军统领什么的,大大的有名,东家姓张,叫张玄。”
“……”
韩暮对于此事也毫不知情,俊杰的情报网突然失去了联络,只知道京中宵禁,却不知有其他的变故,桓温连朝廷昭告的圣旨也没有发给淮南郡,所以这一带根本无人知道。
三月二十六日午,韩暮正和梁锦春骑马巡视着开垦好的良田,这是时节正是早苗下水的时候,韩暮对此非常重视,两人一路谈谈说说走了很远,见田亩方正,土地肥沃,田亩中沟渠纵横,本地本来就是鱼米之地,韩暮一路看下来,心情很好,今年的丰收倒是有很大的希望。
身后的土路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扬起的烟尘滚滚,惹得在田里弄苗开渠的农人都伫立观看,韩暮皱了皱眉道:“这是那一营的兵,怎地在田野间如此践踏,把他追下来,抽二十鞭子。”
亲卫忙马朝着那人而去,没想到那人却直奔韩暮他们这边驰来,亲卫远远的大喊:“来者何人,速速下马,否则弩箭不长眼睛。”
那骑连忙滚鞍下马,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跑便喊道:“莫射箭,我是京城来的,我叫陈冲,大帅可在?”一言未了便仆倒尘埃。
韩暮一听陈冲二字,忙命人搀他近前,抬起他的脸一看,小脸精瘦,眉毛浓密,正是陈冲。
众人忙将带来水囊打开,往他干裂的嘴唇里灌水,又用湿毛巾将他脸的黑灰和汗渍擦干净,一番忙乱之后,陈冲醒了过来,一眼看到韩暮便大声哭叫起来,显得相当的失态。
韩暮温言道:“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的赶回我这里,可是义父叫你来的么?”
陈冲止住悲声道:“大帅,谢公和王公他们……他们……”
韩暮大惊道:“怎么?他们怎么了?”
众人也是惊讶不已,听他这语调,谢安王坦之似乎有了不测。
“他们全部都被软禁在府中,已经十多日了,我也得不到机会和他们见面,所以现在生死如何我却是不知。”陈冲急促的说道。
“什么?被软禁了?定是那桓温老贼所为,那张玄大人就不管?他手头可是掌握着城内两万多中军呢。”韩暮急道。
陈冲大放悲声道:“张大人……张大人被杀了……”
韩暮便如听到晴空霹雳一般,顿时呆立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