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夫人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城,军民齐贺喜,万众共欢腾;在古代社会有些不成文的潜规则,譬如众贤聚集辅佐某人,这个人哪怕是英明神武天纵奇才,可是若长期无子嗣的话,这个集团迟早要散。-
这其中涉及到人的隐秘的内心,哪怕你战功卓著,哪怕你九死一生,若效忠之人无子嗣,这些功勋便会随着效忠之人的死去而烟消云散,反之若有子嗣的话,功勋自然就可以延续,以后世世代代都可靠着祖荫过富贵的日子,这个道理不说出来显得神秘,说出来其实一文不值;大帅有后众人自然就有了奋斗的动力。
虽然韩暮的情形有所不同,韩暮毕竟没有公开说称王称霸,但目前的格局隐隐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众人嘴不说,心里可都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
张彤云醒来之后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失去一个最挚爱的亲人,天又给他送来了另一个希望,命运真是捉弄人;这个孩子可是韩暮的第一个子嗣,众夫人中也就她张彤云的肚皮争气,张彤云私下里觉得自己硬是跟着韩暮前往秦国这个决定是何其的正确,若不是旅途漫漫百无聊赖,韩郎又怎会夜夜乐此不疲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耘不休,奇怪的是同样饱尝雨露的苏红菱倒是肚子毫无动静。
韩暮适才荒唐不已的将老碣石拉回来,给每个夫人号了脉,甚至连几个小丫头都号了脉,每个伸出手来的女子都在向碣石宣告自己和韩暮有了夫妻之实,这对于还没有举行婚礼的她们来说简直羞煞人了;但是韩暮不依不饶一路号了个遍,终于确定只有张彤云的肚子里有货,至于谢道韫不肯号脉倒也罢了,自己才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即便是有了也号不出来。
……
欢喜过后,韩暮将京城中的一切都说给几位夫人听了,谢道韫听到谢安被困府中生死未卜之时也是脸色发白,但是她很显然比其他人坚强,只是道:“各人均有命数,三叔若命中有劫,我们便是着急也无用,若命不该绝,定有办法相救。”
韩暮赞许的点点头,说出自己要去京城搭救的事情,众人脸顿时变色道:“万万不可,这不是去送死么?”
床的张彤云也挣扎着爬起来道:“韩暮你不能去啊,我大哥已经没了,你千万别丢下我们了,还有……还有这肚子里的孩儿。”
韩暮温言安慰她,又将必须去的理由说给她们听,最后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众人这才勉强答应。
次日一早,韩暮刚和众人告别准备出发,忽然外边号角声大作,似是四门的报警号角声,不多时便有人来报,城外游侠发现一支军队,似乎有万人,正在东门外十余里之处,列队向巢湖城行进,不明敌。
众将都很奇怪,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只军队,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距离巢湖城十里之地的范围内才被发觉,韩暮忙披挂马,率众人来到东门处,登城楼朝东方眺望。
果见黑压压一片旌旗蔽日,一只军队正朝这边行来;谢玄高声下令,各军队迅速行动,片刻之间便有数千北府军弩箭手登城墙,东门处雷霆车也迅速到位,滚木礌石也纷纷准备好,战前准备进行的快速而又有条不紊。
韩暮暗自点头,这只经过大战洗礼的队伍已经成型,已经不复原先什么都不会的泥腿子一般;转过头来看着远处,只见那只军队渐渐行至城下,众人仔细观看,那只军队打得居然是大晋军队的旗号,士兵们穿的盔甲样式也确实是大晋制式盔甲,不由得狐疑起来。
“大帅,难道是桓温老贼已经调兵遣将来攻我巢湖城么?”刘牢之问道。
“不大可能,看看再说。”韩暮看着城下的军队在离城两千步处站定,不一会那支军队中单枪匹马奔出一人,那人迅速来到护城河边大声喊道:“此处可是巢湖城?镇军大将军韩暮的北府军可是驻扎在此处?”
城士兵大声回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正是巢湖城,你等擅自闯入我北府军辖区是何道理?”
城下那人语带欢喜之意高声道:“原来真是巢湖城,我军远来不懂规矩,还望兄弟海涵,请告之贵军大帅,便说我禁卫军游击军司马荣将军来投,还请通报一声。”
城喊话的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道:“稍候片刻。”说完飞快的朝城楼奔来。
韩暮早已将两人对答之语听在耳中,司马荣和韩暮有数面之缘,此人正是韩暮当初鼓动如簧之舌从外军成功拉拢过来的,当时游击军保持中立,韩暮绞尽脑汁才让司马荣成为己方的死党,并在谢安府中写下攻守联盟,签字画押;没想到此人居然率万余军队千里来投,倒真是有些意外。
梁锦春道:“大帅,桓老贼四下散布说司马荣意图争夺皇位叛变,率军遁走无踪,想来是这司马荣早一步得到消息,不甘为桓温所擒,率军东进前来投奔大帅了。”
韩暮沉思不语,谢石道:“韩帅,当心诈降,若城门洞开任由这一万人涌来,一旦生变恐局势不好控制。”
韩暮微微一笑道:“四万秦人都撼我北府军不得,除非这司马荣傻了么?”
梁锦春道:“小心为。”韩暮呵呵一笑对那亲兵道:“喊话,叫司马荣进城来。”
那亲兵高声喊道:“韩大将军有命,请司马荣将军进城叙话,你军暂且原地等候。”
对方那骑兵听了转身去了,回到营中良久之后都无动静,北府众将正惊疑间,韩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