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船渐渐驶进攻击范围,陈冲命人试射几箭,雷霆车的弩箭果然无法撼动那船头铁皮半分,只是冒着火花蹦上半空中又颓然落入江水中。***
铁头船上的士兵一个个得意非凡,一名敌军将官下令将船上的床弩和投石机对准北府军水军,准备一旦进入射程便开始将弩箭和石块朝北府军兵船上倾泻。
其余八船打着旗号问陈冲该怎么办,陈冲面色沉静,不见一丝慌乱,命旗语兵告诉各船跟着旗舰行动,自己打什么部位他们便打什么部位,自己什么时候打,他们便什么时候打。
“九百步……”
“八百步……”
“七百步……”
“六百步……”
进入六百步之内便进入敌军的床弩的攻击范围,对面铁头船上的士兵已经纷纷装上床弩箭支,瞄准了陈冲的水军舰船,齐刷刷的粗如儿臂的弩箭便如一只只毒蛇,正欲吐舌而噬。
便在此时,陈冲大声下令“射!”顿时十只雷霆铁弩带着嗡嗡声划过六百步的江面,几乎同时命中铁头船船尾的高大船楼,木屑和血肉随着‘轰,轰’的撞击声四下飞溅,高达四层高的船楼被轰塌多处,四周站立的弓箭手下饺子般的纷纷摔落下来,有的摔在甲板上,有的摔到江水中,敌船上顿时一片慌乱。
其他北府军舰船随着旗舰的开火纷纷开始施射,目标全部是船楼,顿时十艘铁头船中的九艘受到猛烈攻击。
没等敌船做出反应,雷霆车用极限速度再次上弦装弩,又是一轮射出,这一次还是老位置:船楼;第三轮、第四轮、四轮射过后,高大的船楼被从二楼的下半部分的地方活生生被射成两截,四十只雷霆弩箭的威力可不是盖的,这些木质的廊柱和蓬壁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断裂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船楼断裂之后顿时往旁边歪斜,随着‘喀拉拉’的巨响想起,船楼竟然直接撕裂连着的一丁点木柱和墙壁,轰隆一声落入水中。
船楼上面还有大批的弓箭手来不及逃脱,也随之落入江中,士兵们哭喊着往江面上浮,浮起来的赶紧找块碎木板抱住,喘息着随波逐流。
更意想不到的事情接着发生,船楼落入水中之后,铁头船渐渐尾部翘起,头部往水中沉下,只过了一小会,船头已经挨着水面了,整个大船呈三十度角,像等待临幸的女人一般,翘起了屁股。
船上的士兵和诸多投石机床弩顺着甲板往船头滑,人倒是可以用双手抓住什么东西固定住,但是器械可没时间去管了,几十台器械聚集到船头,加重了船头的重量,铁头船船头再也不堪如此角度,水线渐渐漫过船头往甲板上涌去,不一会船头便全部插入水中,斜斜的往水底钻,渐渐的沉了下去。
相同的情形在九艘铁头船上同时上演,两军战舰到达四百步距离内的时候,九条铁头船消失在江水中,只留下大大的漩涡,在几艘北府军舰船的集火之下,最后一艘铁头船也难逃厄运沉入江中。
这样一来,所有的敌军舰船都无所遮掩,像一丝不挂的少女暴露在北府军这伙暴徒面前,虽然已经键入四百步的距离,也进入了他们的射程之内,但是这些舰船为了避让铁头船沉没的漩涡冲击,以及浮在江面上的船楼顺流而下的撞击,都忙着转舵避让不及,哪里还能瞄准施射。
北府军水军怎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四百步,不仅是雷霆车的最佳发挥距离,也是船上的强弓手能够达到的射程,顿时雷霆弩箭和点着了火的强弓箭下雨般的倾注到敌船上,首当其冲的十艘兵船不得不接受悲剧的命运。
陈冲下令舰船往前,对着后续的兵船继续发动攻击,一时间江面上十余艘兵船慢慢下沉,另外十余艘也带着滚滚浓烟掉头便跑。
本来气势汹汹的七八十条敌船阵型大乱,争相掉头逃窜。没有铁头船的庇护,这些船只在雷霆车的攻击下脆弱的像三岁的孩童,总算它们的操船技术还不赖,在丢下二十多条沉船之后,其余的船只统统顺流急下,逃的无影无踪。
陈冲意外的缴获了一艘正着了火的战船,这条战船慌不择路,竟然冲到了北府兵船的包围圈中,面对让人胆寒的雷霆车的弩箭,船上的校尉乖乖的打起旗语投降,船上的火被扑灭之后,两艘北府水军的船只靠了上去,一百多名北府军水军士兵登上船,将船上之人统统缴械,捆绑起来,往北岸靠去。
陈冲心中高兴,计划终于成功,任务也告完成,就这么两个时辰内,自己这十二条船便击沉敌船二十四艘,击伤十艘,还缴获一条战船,这个战果可谓辉煌之极;陈冲心里明白,利器固然重要,但是此战自己的临场调度指挥也起了很大作用,若不是自己及时想出对付之策,恐怕那十艘铁头船现在已经将自己这十几条船撞沉在江心了。
“大帅说的对啊。”陈冲感叹道,“打仗靠脑子,好的器械在优秀的将士面前便是利器,在庸才手中同样一文不值。”
天已过午,北岸远处已经传来隆隆的声音,天空中也有尘埃飞起;显然韩暮的两万大军已经快到了,陈冲命其他船只继续在原地封锁警戒,自己的旗舰驶往北岸处迎接大帅。
过不多时,濡须河内冲天而起三只响箭,陈冲知道,那是船队在询问江面上可曾安全的联络讯号,于是命手下士兵射起三只响箭作答,以示平安。
一只由各色船只组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