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西凉阁,韩暮斜靠在宽大的锦榻之上,身前的空地上站着十几位老臣。(
“都坐吧,站着怪累的,跪半天了。”韩暮淡淡道。
“谢皇上赐坐!”众人齐声谢恩,内侍搬来座椅分列左右,众人侧身坐下。
“上茶!”韩暮道,忙活了一早上又是哭又是闹得,他嘴巴都干了,想来这些老臣也好不到哪去。
宫女们赶紧沏上香茗送上,韩暮端起嘬了一口,茶味淡雅芳香可口,顿时心情大畅。
“诸位大人,现在我便和诸位好好交交心,谢大人、王坦之大人、王献之大人均知我甚深,想必也和诸位说了,我韩暮原本是淡泊名利之人,之所以入仕做官,甚至建立北府军,除了想为百姓做点事之外,自己也还有私心在作祟;不妨告诉大家,我是为了报仇才勉强自己进入官场之中,四年前桓温派人杀了我的父亲,后又袭击我吴兴韩府,家中数十口人悉数被害,若不能报此大仇,教我如何立于天地之间,所以我入仕的初始动机便是如此,这一点义父和岳父应该很清楚。”
谢安和王献之拱手道:“臣等知道。”
“到如今我母尚在会稽乡下避难,因其神智迷糊,身体孱弱,不堪舟车劳顿,我至今都没派人去接她来;我母慈爱,一生与人无争,然依旧被桓温害的如此,可见大奸临国不仅误国而且贻害平民百姓,可谓是祸国殃民。”
“桓温既死,朝中奸党也已经涤荡清明,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本应就此遁去,逍遥于江湖之中,那本是我无限向往的生活;然诸位硬是要将我推上这刀山上宰割,放在这火海里煎熬,教我如何甘心;所以我要和大家说清楚几件事,若是你们能答应,我便遂了你们的意;若是你们觉得过分,无法接受的话,咱们一拍两散,你们继续找人做皇帝,我则啸傲山林,做个江湖上的散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韩暮神情郑重,这关系到以后自己能否开开心心的当这个皇帝,若是有些东西部争取过来,那么处处受制于人,迟早会产生矛盾;政治上的分歧不是小事,那可是千万人掉脑袋的事情。
众臣静默无声,第一次碰到不愿当皇帝的主儿,要他当皇帝还推三阻四讨价还价,但是除了眼前这人,还有谁能坐上这个位置呢?他虽说会啸傲山林,寄情山水,但是他手中可是握有十万雄兵啊,那是他一手建立的北府军,谁也没办法从他的手中夺走这只军队;只要北府军存在一天,谁当皇帝都当不了。
“皇上,您请说,只要不违人伦,不违天理,万事好商量。”谢安像只老狐狸一般准备好韩暮漫天开价,他就地还钱了。
“好,那我便说了;这第一条便是,我将不改大晋国号,只称‘代皇帝’,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我韩暮不是篡位,只是代行皇权,这样我的心里好受一些。”
谢安心道:不改国号关系不大,延续大晋反会带来更多支持,看来这小子其实心里有谱;至于代皇帝之说,那不过是韩暮自欺欺人,求得内心安宁罢了;其实在反对者的眼中此举完全是掩耳盗铃之举,这些也无关大雅,代不代的倒不是什么大事。
当下众老臣嗡嗡商议了一会,一致同意了韩暮的条件。
韩暮微笑道:“第二条便是体制问题,我若当皇帝定会对当前朝廷的体制做出变革,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支持,若是还是以前那样,我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谢安道:“敢问皇上具体的变革事宜可否稍加透露,我等也好权衡一番。”
韩暮道:“小的方面我就不说了,我只说大的方面,目前这三省六部制度便需改革,人员繁多,权利交叠,职责不明,互相推诿扯皮我见得太多;所以必须要动动手脚,使之权责分明,但是你们放心,诸位都是我大晋重臣,我会妥善安排诸位的位置,还要仰仗诸位和我共同努力,这样才能将大晋治理的井井有条。”
老家伙们悚然心惊,这韩暮一上台就要有大动作,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当下犹豫不决,无人出声。
王坦之知道,此举关系到在座各大士族的切身利益,不可胡乱答应,若是不能让在座诸位满意,今日恐怕真的是一拍两散之局,到时候士族和北府军对立,大晋恐难再有宁日,当先沉声问道:
“皇上可否透露少许想法,我等也还仔细琢磨一番,若真对大晋有利之事,喝了而不为呢?”
韩暮心中冷笑,他把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若说对大晋有利,还不如说他们想看看自己的利益是否有重大损失,当下笑道:“说说也无妨,我拟废除三省制,建立内阁六部五寺两御史制。”
“简单来说,内阁处理日常政务,各地奏折先经内阁审阅裁定批复意见,再报于皇帝过目,实在无法解决的重大问题可交予皇帝来处理,皇帝处理不了的就在早朝上众议而决;内阁设立首辅大臣一名,辅政大臣数名,监察使数名,首辅为最高长官,辅政大臣和分管天下各州,要事共议而决,监察使乃皇帝派驻,不参与具体事务抉择,只监督内阁日常行为,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得心旷神怡,内阁权利之大令人咂舌,居然有批阅奏折的权利,当然最后要报皇帝审议,而监察使一职则是为了防止内阁大臣私自扣押奏折,隐瞒不报等欺骗行为,是为皇上耳目,这倒也算正常。
“所谓六部,沿袭本朝六部制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