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寺的夜,星辰若鹅毛白雪一般繁多,一整面天空,就好像是化作了一张泛旧了的老照片,黑白相间中的天地,一道道雪花纹点缀其中。
或许,今夜是绒布寺这千百年来最热闹的一夜。
三百名余藏地军区的精锐官兵、三百名世界顶级的佣兵队员,三十余名佛法醇厚僧人,以及从东南方远道而来的沈鹏一众人,整整余七百人,开了一场篝火晚会。
原本空旷无一物的凄然荒野,此时热闹非凡。
数十道篝火给予这冰冷的寒夜一丝温暖,东西南北时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拉歌声,每一位士兵都喝得无比的尽兴,虽然他们并不知晓,这一餐酒食,或许会是他们最后一顿好酒好肉。
远离热闹的人群,安宁的小山坡上,沈鹏一众人也吃着新鲜宰杀的羔羊,哈着嘴里的热气,喝一口烧的温热爽口的马奶酒,心满意足。
两位组长亲自操刀烹饪,他们丰富的野外作战经历,使他们练就了一身烧烤的好本领,这不得不让所有人对他们刮目相看,纨绔的寇二少更是冒着熏鼻的酒气,搂着尖刀组组长拉起了皮条——
“要不,你退役得了,我跟我家老爷子说一声,你以后跟我身边专门烤肉怎么样?再兼职个保镖……恩,钱绝对不会少你的,二少我啥都不缺,就缺心眼。”
这一出可是将尖刀组组长这位硬生生的五尺汉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哭丧着一张脸,不知所措,求助的眼神直往沈队长的身上瞟。
大家被这一幕乐的哈哈大笑,众人都明白,二少没醉……他是开心,所以他也想让大家跟着他一块开心。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话也就是影视剧中的台词罢了,三十余名僧人只是围坐在篝火前,喝着清茶淡水,绝不将目光与酒肉所重叠,士兵们一边粗俗的笑骂,僧人们一边念叨着六字大明咒。
一场篝火晚会,从夜幕降临的九点,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距离天亮不远了,留下比往日稀松数倍的守备,几乎八成的士兵皆入了帐篷,蒙头大睡,享受酒后欢愉后的痛苦。
……
自与端木花青通过电话那日之后,第二日,也就是临行前第六天起,开始有陆陆续续的直升机、军用卡车抵达绒布寺卸货,而后又迅速离开,辗转反侧。
士兵们只知他们从飞机、卡车上搬下来的东西无比的沉重,却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只因为每一块沉重的事物上,都被封盖着一块黑布。
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绒布寺外的一块空地上,已然堆积了整整上千平方米的‘黑色事物’,所有巡逻的士兵,无不议论纷纷、侧目打量,疑惑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人说是军备武器,或许有一场大战要一触即发,否则为什么平白无故让这么多精锐士兵驻扎在此一个月,而且还远从京都派来了战斗力可怖的特战队,或许这是一次秘密任务,不到任务执行时,谁也不会知道任务的相关详情。
还有人说,这里可能发现了古时的帝王陵墓,那些运送而来的都是科考用具,那日日地震的缘故,就是陵墓松动的迹象,只待得陵墓完全倒塌,科考人员就会赶赴,而他们则会保护现场,负责清理工作。
整座偌大的军营,皆对那堆积了上千平米,并且日日数量加剧的‘黑色事物’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却不得其解,各种谣言传说更是极其富有故事色彩,引得每到日落时分,可以见到军营帐地中,三五成群的士兵围坐一团瞎扯的奇特景象。
……
对于军营中所发生的一切,沈鹏一众人一概不知。
一连几日,林诗雨被绒布寺周遭的风景所征服,以至于一群人被她拉扯着游走于方圆几公里的荒野雪地,寻找绝美精致,玩得不亦乐乎。
王钰言的相机内存早就满了,沈鹏更是命人从外面带回来好几张内存卡,这才满足了林诗雨与莫灵两个小女人的拍照**,零零总总大概算下来,这几天光是她们的影像,都超过上千张了吧?!这还不算被二女强拉过来拍照的众人。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那样的静谧、安宁。
唯有寇二少,终日夜晚,拉扯着尖刀组的组长,为他烧烤羔羊,每一天皆是喝得伶仃大醉。
众人只以为二少是高兴,却不知在他的眉宇间,一丝丝惆然日益渐多,只因他是众人中,唯一明白真相的人——
日子近了,或许也……尽了?!
寇楠将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却逃不过沈鹏的双眼,只不过沈鹏又能说些什么呢?!
又能如何开解他呢?!
沈某人只能日复一日的陪着二少喝酒,直到每天将他喝得昏睡过去,这才叹得一口气,远离绒布寺,寻得一块宁静的山坡,闭目修炼。
日子真的近了,七天时间,不长不短,却是眨眼间流逝。
临行前最后一日深夜,闭关许久的六位活佛走出厢房,首次召见了罗中将与其弟子德莱上师及一众僧人。
事情的真相终该披露,而得知真相的罗中将,惊得脸色苍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京都,这则消息也使得本就动荡不已的四九城内,更加紊乱。
……
“端木,国安把消息传回来了,六位活佛亲口之言!”四九城内一座守卫森严的四合院中,寇云北与端木花青列坐两旁。
“终于要来了吗?”端木花青喃喃一声,目光转至身旁白静的身上:“东西都送到了?”
“尽最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