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会拿过书函一看,也不觉愣住了。
书函上面,写满了许多的名字,有蜀王杨秀、齐王杨暕等皇室宗亲,更有裴蕴、虞世基、来护儿等重臣。
江都,曾经是一片血海,来整的父亲、兄弟在这场政变中,尽皆被杀死,让他怎能不心如刀割。
“王爷,如今不是哀伤之时,皇上驾崩,想必长安、洛阳均会有变,王爷,如今大隋局势,从未如此艰难,你还要保重身体啊!”魏征劝慰道。以前虽说也有反贼在各地,可是皇上犹在。想当年大汉朝廷,风云飘摇之际,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皇室,那曹操都不愿落个篡汉之徒的名声,更何况大隋皇帝杨广在时,各地仍有不少忠于朝廷的势力,可是如今皇上被弑,长安、洛阳只不过是大隋的两个娃娃亲王镇守而已,如何能控制住李渊、王世充这等掌握军权之人?
纵观大隋各地,河东虽有尧君素镇守,可是朝不保夕;山东虽有不少城池仍属于大隋,可是诸如王薄、徐元朗之辈数不胜数;南方虽有不少郡县仍效忠皇上,可是在林士宏、萧铣、杜伏威等人的包夹之下,又能支撑多久?
河北虽然尚未完全平定,尚有历山飞、高开道、杨公卿等人,可是,这或许便是大隋最后的希望了,若是杨浩只顾悲伤,进而再度颓废,那么大隋必定兴复无望。
感受到魏征的好意,杨浩抬起头,道:“魏先生勿忧,本王自有分寸。”说着,他一抹脸上的泪水,道:“宇文奸贼,行此无君无父之事,我恨不得杀了他!”
来整此时醒了过来,他上前两步,然后跪在地上,哭泣道:“王爷,请拨给我一支人马,我要为父报仇!”
杨浩看了他一眼,上前扶起他,道:“来将军,如今宇文反贼携十余万禁军骁果,断不可小视!”
来整的一抹脸上泪水,愤然道:“王爷,我若不能擒杀宇文化及这个狗贼,甘愿将头献上!”
杨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来将军,此仇我也一定要报,只是此事一定要计划周详。”杨浩说着,转身取过地图,比划着道:“据说宇文化及兵变,乃是禁军骁果人人思归长安,我料他定是走大运河,经过邗沟,然后走通济渠,最后从黄河经广通渠入关。”
李靖此时也站在地图边,他看了一眼,沉吟道:“不错,这条路不仅最短,而且走水路,省力且快,是最简捷的路了。”
魏征也沉吟道:“若是这样,我军可在武阳郡消灭宇文化及。”
杨善会轻轻叩着桌子,道:“十几万禁军骁果,战斗力不容忽视,可是一场恶战啊。”
“可是此战不能不战!”杨浩轻轻的道。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宇文化及入关和李渊火拼。可是这,并不现实,李密定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想起历史上,正是东都洛阳派出盖琮,招降李密,这才引得李密、宇文化及童山大战,宇文化及败退魏县,元气大伤的李密也被王世充趁虚而入,邙山一战,李密大败,随后逃奔李渊。
可是如今,有了他占据河北,东都洛阳那边,还会招降李密吗?自己在河北拥有六郡,任谁也不敢小觑。
而他,不管是私心还是其他,他想救出杨倓这个可怜的孩子,也算为杨广一脉留下血肉。
他沉思着,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而来,道:“王爷,东都有人前来。”
“张奇,这是怎么回事?”魏征问。
杨浩却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他眼神一动,道:“既然是东都来人,快请进来!”
张奇匆匆下去,在众人还在猜测东都来意的时候,一个身着蓝衣的人进来,看见杨浩,笑道:“王爷,别来无恙?!”
杨浩定睛一看,不由沉声道:“元大人?”此人正是元文都。此人奉杨广之命,与段达、皇甫无逸、韦津等同为东都留守,辅佐越王杨侗。杨广驾崩后,他与段达、王世充、皇甫无逸等人共推越王侗为帝,被封为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是为洛阳“七贵”之一。
元文都叹了口气,忽地道:“王爷,皇上于江都驾崩,此事你可知道?”
杨浩咬牙道:“适才得知,宇文化及奸贼,本王与他有杀君杀亲之痛,此贼本王务必擒之!以告慰皇上在天之灵!”
元文都忽地猛喝一声,道:“圣旨到,秦王殿下接旨!”
杨浩脸色一变,按剑道:“元大人,你这是何意?”他冷冷的道,眼中露出杀意,李靖等人也是露出震惊神色。
元文都赶紧一伸手,道:“诸位大人莫慌。”说着,他将得知杨广驾崩,东都诸臣拥立越王杨侗为帝一事说了,这才续道:“如今宇文反贼已经北上,势力庞大,东都又久受瓦岗李密攻打,实在是无力除贼,因此故令小臣前来河北,请秦王为国分忧,消灭宇文化及。”
众人恍然大悟之际,杨浩这才脸色一松,笑道:“原来是这样,诸位既然已经拥立越王为帝,本王这个做臣子的自当为国分忧。”
元文都一笑,取出黄色的丝绸,喝道:“圣旨到,请秦王浩接旨!”
“臣接旨!”杨浩跪下,恭声道。其余诸人也纷纷跪下,元文都的声音响起,众人听了心中却是大喜。
如今的杨浩已经是王爷之尊,可是他空有爵位,官职却不大。他虽实际上控有河北六郡,可是却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皇上封他之时,仅是清河一郡之郡守。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