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密他……”杨侗还是有些顾虑。
“皇上,李密绝无反意,倒是王世充,在皇上面前,仍有杀意,不可不防,微臣认为,不诛杀此贼,恐怕将有大难。”元文都轻声道。
“可是……”杨侗有些犹豫。
“皇上,如今赵王受诏,不日即将南下,即使李密要反,也只能北上同赵王交手,断不敢攻打洛阳。”元文都笑道。
“元爱卿,依你之见,叔叔他怎样?”杨侗问道。
“赵王如今有河北六郡,兵马足有五六万,虽是不及瓦岗、宇文化及两人兵多,可是依微臣看来,都是百战精兵,手下更有能臣,定能匡扶隋室。”元文都想起在清河的情形,百姓的脸上是充满笑意的,人民的生活富足,士兵军容严整,对待百姓却是彬彬有礼,是洛阳等地无法比拟的。要知道洛阳同瓦岗连番攻战,城郭有所残缺,而更重要的是,因为东都的粮食全耐回洛仓,可是却被瓦岗李密占据。洛阳城中,虽有含嘉仓城用来存放粮食,可是那里够洛阳军民食用。城中百姓一度吃树叶树皮,幸好李密曾有几次退却,放弃了回洛仓,这才让当时的越王杨侗有机可趁,乘机运回了不少粮食,这才度过了难关。
“嗯。”杨侗点头,缓缓的道:“若不是当年皇奶奶力主叔叔前去河北主持大局,恐怕大隋江山休矣!”对于当年的事情,他虽年少,可是也知道一些,如今想起来,或许皇爷爷做的事情之中,这件事算是颇为英明。
“那么,皇上,王世充的事情……”元文都再次问道。
“你做主吧,切记小心!”杨侗想了一想,终于答应。那王世充确是无礼了。
王世充骑着马,有些萧瑟的走在街上,他的心中满是愤懑。
自从他奉了杨广之命,北上支援东都以来,他一直矜矜业业,不敢有负皇恩,可是如今……他深深的叹息。
那些个文人,欺辱皇上年幼无知,竟然进行欺骗,还想让那个反贼进京,然后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多少兄弟为保卫洛阳,同瓦岗死战,流尽最后一滴血,他至今仍然记得心腹大将费青奴死的的样子,一双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啊,那是!
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回到府邸,他脸上的怒气仍未消散。家丁见了,纷纷绕路而行。
王世充走过河水哗哗的小桥,在一间屋子面前停驻了半响,等到脸上的怒气消失,他挤出笑容,这才敲门,问道:“婉柔,你在吗?”
屋里,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门打开,那人笑了一笑,道:“叔叔,你来了!”
王世充看着她,轻轻的叹了一口,道:“婉柔,叔叔没用,不能让你康复。”
王婉柔笑了一笑,道:“叔叔,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虽然很多事情我记不起来了,可是我认识叔叔,还有几位表哥,你们对我都很好,我觉得很开心!”
王世充看着她的笑脸,也是笑了,可是他的笑容里,带着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