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公莫急,不如先派细作打探清楚在做计较。”窦建德沉吟,暗想红线应该有消息了吧。
“还等什么,那些官兵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如先出去冲杀一场!”高士奎喝道,每次开会,窦建德这厮总是要打探打探,再作计较。在高士奎看来,那是多此一举。
“二弟!”高士达颇为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这才满脸堆笑的冲着窦建德道:“舍弟无礼,还请窦公见谅。还请窦公早日打探消息,好定良计。”
“那么,建德告辞了。”窦建德站起身来,向高士达施礼,这才走出门楣上刻着“英雄厅”的大门。
“大哥!”高士奎急忙站起,道。
高士达一挥手,对着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等到左右的几名盗匪下去了之后,高士达才叹了口气,对高士奎一脸沉重的道:“二弟,你总是这么鲁莽。”
“可是,大哥,我对大哥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绝对是对大哥忠心不二的啊。”高士奎指天画地,就要想发誓一番。
“好了,二弟,你的心意大哥知道。”高士达话虽是如此说,但一想到适才二弟的那副模样,暗想啥时候二弟好上了那口?莫非他那几房媳妇他不喜欢?还是玩腻了换个调调?
“大哥,窦建德那厮包藏祸心,不可不防哪。”高士奎再度凑近高士达,一丝丝奇怪的味道直扑高士达的鼻孔。天气很炎热,纵使高鸡泊水泊数百里,在这个七月的天气,仍然是高温不止。高士达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怖,他不由站起身来,挪动几步,装着沉思的样子,这才问道:“大哥不是不知道,那你有何良策可退官兵?”
“这个……”高士奎跟上两步,恶狠狠的道:“大哥,依我看来,那些官兵都是无能之辈,大哥你又何惧,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高士达不满的瞪起双眼,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不长进,只知蛮干,老子又怎会重用那窦建德?”说着,他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这才吧唧着嘴,拍着高士奎的肩膀,道:“你放心,老子心里有数。”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是日黄昏。窦建德坐在屋外,他刚吃了点青菜豆腐,正要消化消化。这时,只听一声响,他转回头,眉头依旧皱着,问道:“红线,你可探知到什么消息?”
“爹。”窦红线在他身边,道:“女儿流连了几天,清河口风甚紧。不过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知真假。”
“哦?什么流言蜚语?”窦建德眯起双眼。
“说来奇怪,他们居然想先剿灭其他义军,再来对付我们。”窦红线沉思。
“那你还探听到什么消息?”窦建德再问,暗想,如果我是那清河郡守,必先消灭这股势力最大的,然后那些小股义军则必定溃散而降,可是这清河郡守却反道而行之,莫非有什么阴谋?
“消息,女儿其他倒没有探听到,不过那清河郡守在清河颇有名声,百姓都挺爱戴呢。”窦红线道,她天天躲在官衙之中,查看杨浩的行踪,却发现他也算好官。
“哦?这么说来,他倒是个爱民的官儿?”窦建德似乎在自言自语。
“哦,对了,爹。女儿在回来路上,听说漳南那个贪污的县令被查了出来,不日将与其他的那些个贪官污吏一块押赴清河砍头呢。”窦红线忽地道。
“漳南……”窦建德喃喃的道,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他本是漳南人氏,世代务农,曾任里长。在皇帝东征之时,曾入伍任二百人长。后因协助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被县令知晓,更因高士达等人,往来漳南一带,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却因仰慕窦建德威名,不敢前来。那县令认为窦建德与高士达等盗匪私通,派兵逮捕并杀害了他的老妻,只余下他与女儿逃出,带着二百余人投靠了高士达,被任命为司兵。做贼,哈哈,若是百姓真有活路,谁又想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