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公,消息探查出来了,杜伏威的确就要去洛阳了!”左游仙说着,面上的表情有些兴奋。这左游仙其实哪里懂什么相面之术,当初之所以能够说对,就是因为他对辅公佑进行了一番调查,就是不看辅公佑的那张脸,也能说得清清楚楚。他当道士,只不过是因势所迫,并不甘心。实际他的心中,对功名有着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够光宗耀祖。这个希望,就寄托在辅公佑的身上。
辅公佑沉吟着,站了起来,问道:“日子,可是定下了么?”
“日子倒是定下了,不过似乎杜伏威想要先递上折子,申请入朝。”左游仙说着。
辅公佑点点头,说道:“这,并不意外,只是这一去一回,至少要半个月之久啊!”他是有些等不及了。想着,又问道:“杜伏威去洛阳,这军权交给谁?”
“这江淮军的军权交给了王雄涏,至于阚陵则是随李靖西进!”左游仙说着,显然他将事情打探的颇为清楚。
“如此,甚好!”辅公佑的眼睛忽然一亮,心中就有了计划。当初,他与杜伏威创建江淮军,可谓一文一武,这才撑起了江淮军的大梁,可是后来,随着江淮军做大,两人的矛盾就不可避免了起来。一山不容二虎,这是真理,放在江淮军,也是如此。杜伏威是这支军队的领导人,如果辅公佑的威望权力超过了他,杜伏威自然会不满、不安。
因此,杜伏威设法架空了他,让辅公佑只管理政事,实际上就是将辅公佑排挤出了权力中心。这一切,辅公佑看在眼中,因为他的势力威望还不足以和杜伏威抗衡,因此就忍了下来。那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他辅公佑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只不过,他忍,并不代表他屈服。他假装好岐黄之术,只是在迷惑杜伏威而已,暗中,却是在收买杜伏威的手下,等到着机会。
至于王雄涏,辅公佑知道此人虽然打起仗来,有勇有谋,对杜伏威也非常的忠心,可是若是说起小计谋,就不行了。而他的心中,不过片刻,就有了计划,如今,只是等待这个时机而已,届时,就可以夺取江淮军的军权,称霸一方了。
洛阳失陷的消息,虽然杨浩极力的封锁消息,可是这个消息,还是在十余日之后,传到了长安。
李渊的手中,捏着军文,有些不敢相信,这王世充败得也太快了一些,让他恍如梦中。
王世充败得太快,并不是好事,这就意味着,留给唐军的时间并不多了,李孝恭顺着长江,出兵巴东,攻打梁国夷陵,据说是战局胶着,并没有多大的战果。至于李大亮,从上庸出兵,攻打襄阳,也并不顺利,而且,据说隋军刘兰成部已经到达了襄阳以北,随时可以对王弘烈发动进攻。至于秦王所说,兵出武关,最终被驳回了,因为唐军,已经是兵力不足,两处出兵,更要重兵防御潼关、冯翊郡,捉襟见肘啊!
更何况,若是出兵武关,攻打南阳盆地,就算攻下,也守不住,与其耗费粮草,不如养精蓄锐,留待日后决战。
想着想着,他就吩咐太监,让他去东宫,叫太子,想要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如今的情形,难啊!李渊这样想着,神态之间,有着疲倦,他的年纪已经大了,精力不如从前,若是用脑过度,很容易就累了,不知不觉,就在软榻之上睡着,一旁的太监,立刻就取来毯子,给他盖上,这个时节,天气开始凉了,小心要紧。
“爹!”一个声音响起,李渊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就瞪大了双眼。眼前的这人,赫然是爱女平阳公主。说起来,李渊对这个女儿很是喜欢,不仅是因为她聪明,也因为她的孝顺。这平阳,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当初她无奈叛逃,归顺了河北,虽然不免被人诟病,可是李渊知道,若非是秦王捣乱,这平阳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的。平阳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了解?不过,事过境迁,留在关中,与其兄妹成仇,不如隔开,或许是最好的决定,日后,若是大唐统一了天下,这仇自然有办法化解。
就在这时,李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天下未定,那杨浩怎么可能将平阳放回关中?更何况他才攻下洛阳,诸多的事情等着处理。
想了一想,李渊就问道:“平阳,你怎么来了?”
只见平阳忽然跪下,脸上的泪水簌簌落下,泣不成声,说道:“爹,女儿不孝,不能保全爹爹的性命!”说着,磕头不止。
李渊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倒退了两步,手掌处,却是一片冰凉,他倏地一惊,抬头四顾,只见自己居然被关押在天牢里,灯火如豆,四周不断的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这,这怎么可能!”李渊大吃一惊,他狂奔的奔上几步,抓住监牢的木柱,拼命的喊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喊了半响,居然没有声音传出,顿时她的额上就冒出了大汗。
“爹!”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然后有人拿着丝帕为他擦着额上不停滚下的汗珠,他一回头,顿时就喊了出来:“建成!”
“爹,你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这一次的声音,不再空旷。
李渊睁开了眼,只见太子李建成手中拿着丝帕,正一脸紧张的瞧着自己,而自己一双密布了青筋的手掌,却是牢牢的扣住了李建成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