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了几步,李建成又说道:“爹,前些日子据密探来报,说杜伏威欲入京。”
李渊点头,道:“这爹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说此计恐难奏效。”
“爹,据说杜伏威欲入京,就做好了安排,让辅公祏辅政,王雄涏掌兵权。”李建成说道。
李渊略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吟片刻之后,就又问道:“建成,你可是说利用辅公祏?”
“爹,那杜伏威与辅公祏当初共同起兵,可谓相濡以沫,后来随着势力发展,就有着矛盾。”李建成说道。
“不错,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李渊轻轻的叩着案几,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屋子。
“前些日子,辅公祏被杜伏威逐渐收回了兵权,如今虽说被委任为大将军,可是也不过是想让辅公祏消灭李子通罢了。若是李子通失败,恐怕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李建成分析着。
“而且,孩儿听说那辅公祏被剥夺兵权之时,虽然常与左游仙谈经论道,但是暗中却有着异心,试图夺回兵权。”李建成又说。
“建成,不管怎样,机会总是自己创造的。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一试!”李渊下定了决心。
“爹,只是辅公祏没有兵权,恐怕难有大的作为啊!”李建成虽然献出了计谋,但是心中仍有着担心。
“嗯!”李渊听了,就缓缓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子。顿时,屋子里就响着轻轻的声音,整齐而有节奏。
忽然,李渊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此事,并不难。只要辅公祏有着野心,这兵权就一定能够到手!”
“爹,辅公祏若是掌控了吴越、江淮,让他出兵攻打山东,我军则可兵分两路,一路取河东,一路取洛阳。如此,大事成矣!”李建成说着。取河东,有突厥人相助,燕王杨倓就会顾此失彼。至于山东、中原,两路大军压境,杨浩守住了中原就守不住山东,也是必胜之局。
李渊点头,就有着赞赏。这个时候,不取荆襄,是正确的,一则萧铣南下,二则若是中原一定,萧铣就两面受敌,那里还守得住江陵?再说了,若是取了江陵,再进一步,就几乎与辅公祏的江淮接壤了,那辅公祏必定会有所顾忌,这个时候,就不必引起辅公祏的反感了。
“爹,那么孩儿下去召集人手,办理此事了!”李建成说着,瞧见李渊挥手,就退了下去。
李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谈论了这么多,身子有些乏了,就靠着软榻休息,不一会鼾声如雷。太监听见了,就取来了被褥,给李渊盖上。
大隋洛阳皇宫,却是突兀的响起一声尖叫。
那个叫做小喜,或者说叫王婉柔的女子,手捂着苍白脸蛋,喘息不已。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有着红晕,此刻苍白,却是被吓着了。
此刻,在她的的眼前,是一个男子,浑身浴血,正与几个人搏斗着,喘息声、金戈声,响彻在夜空。
“啊!”一声惊呼,王婉柔的视线之处,却是一道红光闪现,一股鲜血激射而至,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就浇在了王婉柔的身上,脸上、身上顿时就红了一片,鲜血不停的滴下,她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是鲜血淋漓。
“杀死他!”有人大声的喊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刀锋,直刺那个守护在她身边的人。
“小喜,你快走!”那个男子回头,大声的喊着。
“不!”王婉柔痛苦的大叫,在脑海中,回忆不停的闪现,那个人的脸蛋,为什么,和眼前的这人是如此的相像?鲜血,刀光,厮杀声,是真实,还是记忆?她感到有些无力,不由靠在了假山边缘上,触手之处,有着冰凉。
这不是梦,更不是回忆!王婉柔咬了咬嘴唇,有着痛楚!她猛地抬起了螓首,澄若春水的眼眸,就瞧见了拼杀的数人,伴随着鲜血挥洒,厮杀声再度传了过来。她的身子再度一震,瞳孔突然变大,她一抹腮边的鲜血,就瞧见了那人的模样。
那是在她回忆之中,出现个无数次的身影、脸庞,他的声音也是这般,说着:“小喜,你在这里藏好,不要出来!”
山坡、草丛、鲜血。梦中,一一的重现在自己的眼前!
“王爷。”她轻轻的念着。
记忆越发的清晰了,王婉柔记得,那个男子抱着自己,焦急的说要去找大夫,治好自己的伤势,可是自己已经不行了,为他挡住了那一刀之后,她就极度的虚弱,后来两人翻滚下山坡,更是耗尽了她的体力。
“小喜很喜欢王爷。”是谁的声音?
“王爷,你不要伤心,一定要好好活着,大隋还要靠你呢。”这,又是谁的声音?
脑海中,声音再度响起,犹如雷击一般。王婉柔愣愣的想着:“小喜,原来我就是小喜啊!”她将插在头上玉簪拔下,刻在上面的那两个字,是如此的清晰熟悉。
洛阳、馆陶、清河。药罐、玉簪,还有他含笑的眼眸。王婉柔愣愣的想着,无数个片段渐渐聚合,她的思绪渐渐的清晰起来,浑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打斗已经停止,一个人已经站在她的跟前。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为她擦尽了脸上的泪珠,那个人就问道:“小喜,你想起来了吗?”
王婉柔抬起头,只见那一张脸,带着怜爱的笑意,脸上,有着麻麻的痒感,她的眸子,猛然间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