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现在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其作战意图,所以他仍然会按原计划在虎牢布下大军设伏,并在金堤关布下第二道防线,以防有漏网之鱼。所以,他的主力兵马必然是在虎牢以主,金堤为次。李密这次行动是伏击,所以他不敢于大张旗鼓的调动其在河南、山南等地的兵马。所以其必然只有在金墉城、洛阳城外、百花谷、乃至洛阳入黄河口的巩县洛口仓,这些原本极其重要的地方抽调兵马。”
说到此,郭孝恪嘿嘿一笑,眼神里尽是嘲弄,“李密虽号称当今天下兵马最多者,但其部下大多是乌合之众。真正强悍的,大多是瓦岗寨为主的老部队,也正是我上述所说的那些重要之处。李密到时从各城抽调兵马,就算是抽出十万人马来,那么各城兵力也将大大降低。”
“李密不是派人在虎牢和金堤设伏嘛,那咱们就直接在洛水河入黄河口上就调转船头,直入洛水。到时我们五万大军,突入洛水,杀李密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沿洛水直攻百花谷,到时只要我们拿下百花谷,就等于反而是将李密围攻洛阳的兵马,及芒砀山的金墉城截断在了西面。其东面的洛口、虎牢、金堤,乃至荥阳、东郡等大部份兵马都将被截断在洛阳的东面。”
张仲坚拿着几面小旗,按着郭孝恪所说,将他的进攻线路在沙盘上展示出来。鲁世深看着芒砀山上孤零零的金墉城,咧嘴大笑,“围攻洛阳和金墉城的兵马被李密一抽调,数量大为减少。如果咱们再把他们围在了洛阳,那到时咱们再与洛阳城中的杨侗十多万兵马里应万合,反而可以打李密一个反击。金墉城居于洛阳之北,如果再传檄王世充之子王玄应自盟津渡河来攻,四面包夹之下,金墉城难保矣。李密那小子到时如果在金墉城中,咱们倒正好把他一气捉了,看他到时如何个表情。”
后面的秦琼有些担忧的提醒道,“殿下,我们只有五万人马,如果弃船登陆,则无法挟带大型器械,及后勤粮草。甚至我们连战马也没有多少,虽然有五万之众,可洛阳城中的杨侗有十万人,河阳的王玄应也有十多万人。李密的兵马就算他抽调了兵马往虎牢,可围洛阳的兵马与金墉的兵马,加起来也最少有三十万人。万一到时,他们见我势弱,反欲先吞了我军,陈王与我等岂不危矣?”
陈克复故做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叔宝多虑了,此计划就胜在出其不意。任李密多谋,又岂会想到本王敢以五万人反攻其老巢?他的兵马尽调入虎牢等地设伏,正是西面空虚之时,这等时候我等杀将过去,他如何防范得及?更何况,那东都与王玄应的当前大敌乃是李密,我们去解东都之围,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生出恩将仇报之心来。此计划甚合吾心,李密此人乃当世枭雄,如今王世充已死,河南再无其敌手矣。如若我们不趁此良机,一举除去李密,那将来势必难图矣。”
秦叔宝还欲再劝,那边的张仲坚却是已经悄悄的踩了他一脚。陈克复今天的处处寻常之举,他已经看明白了一些。定是与那边的房玄藻有关,他也就一直配合着在演戏。
陈叔宝只是一向忠心,却也不笨。张仲坚踩他一脚,他瞬间也明白过来。当下一躬身,退了回去。
当下,陈克复当场决定使用郭孝恪此计划,准备到时并不直接回河北。而是在洛水入河口就转入洛口,直攻东都,杀李密一个措手不及。
诸将围着这个新的作战目标,各自进言,也没有避开房玄藻,就直接商议起来。而且途中数次,陈克复还就李密的一些布置及兵力将领等问题,叫他上前商议,最后干脆让他一起参谋商议这个进攻计划。
一行人直讨论了大半夜,直到快三更天时,才会商议出了一个完备的突袭作战计划。陈克复让房玄藻这个文士提笔,将这份计划总结记录起来。完后,陈克复高兴不矣,心情大好。又让人送上酒菜,与诸将痛饮,连房玄藻也得了这个待遇。一直到三更天,陈克复才叫了两个侍卫,让他们把房玄藻安排到了舒适的大战舰凌波号上。
原本已经醉的舌头打结,满脸通红,走个路都打晃的陈克复诸人,等到房玄藻下去许久后,却全都一下子恢复了脸上的清明神色。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面上不由的笑了起来,起初还只是微笑,到了后来鲁世深最先忍不住,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用手使劲的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凌波号与安澜号相隔许远,倒也不用担心被房玄藻听了去。
张仲坚摸着满脸的大胡子,也强忍着笑道,“昔日周郎戏蒋干,使曹操斩水师都督蔡帽、张允,自断一臂。今日殿下却是同样如此,计诱房玄藻。只是刚才演了半天戏,倒是让房玄藻相信了我们所谓的突袭之策。不过眼下房玄藻却还在我水师之中,这却要如何让他回到李密身边呢?”
对于刚才的事情,大多都是心中明白,唯有不太爱动脑的罗士信有些云里雾里的,此时一听,也拍着脑袋明白过来。“殿下如何就知道这房玄藻不是真降呢?”
陈克复笑了笑,“房玄藻此人,品性太差。这等人物,就算真降,本王也不欲用他。倒不如,拿来废物利用一下也好。今日傍晚我先是在江堤上当众殴打、羞辱于他。后来审讯之时,我又早安排人毒打他一顿。他怕死之下,才磕头请降求饶。可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