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一呲牙,笑了。“戏志才。”
刘修眼前顿时一亮,心道这人虽然长得貌不惊人,可是却长了一口难得一风的好牙。这看头也没有黑妹什么的,刷牙只能用青盐漱漱口,大部分人都是一口黄牙,有这么白而整齐的牙齿的人可不多。
不过,他随即把牙什么的都扔一边了。戏志才,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我的天,这不是鬼才郭嘉的前任吗,据说是三国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才。他……他来投奔我?
刘修心中波澜壮阔,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得更加真诚,伸手相邀:“请先生入座。”等戏志才坐下,刘修很自然的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问凌浩道:“你还有事吗?”
凌浩识相的告辞,在帐外候着。
“敢问先生大名。”
这年头的人一般有名有字,名是单字,字是双字,按古代的规矩是士以上的贵族才能字,普通庶民有名无字,不过到了东汉末年连一般的庶民都可以有字了,读书人更是个个有字。而戏志才明显是个读书人,当然在士人之列,刘修见戏志才的志才二字好象是字不是名,便礼貌的又问了一句。
“名便是志才,无字。”戏志才面无愧色的说道。
刘修一愣,随即笑了:“先生磊落。”
“大人虚伪!”戏志才应声说道。
刘修正在装模作样的喝水,一听戏志才这句话,差点呛着,他噙着水,好容易才咽下去,从怀里取出丝帕擦了擦嘴,不解的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戏志才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他沉默的端起杯子呷了口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过了片刻才说道:“大人认识我?”
刘修眼神一缩。随即也很神棍的笑了。
这次临到戏志才疑惑了。他刚才从刘修刹那间的眼神中看出了意外的情况:他刚进来的时候,刘修显然对他并不在意,当他报出名字的时候,刘修却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显然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可是他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会有什么名声,甚至会传到刘修的耳中。凌浩是他的同乡不错。可是凌浩自视甚高,一直觉得他能超过自己一头。如果不是他主动来找凌浩,凌浩甚至没有在刘修面前推荐过他——这从刚才凌浩的表现可能看得出来。
那就奇怪了,刘修从哪儿知道他的?明明知道了,却还要装出一副很淡定从容的样子。
“第一次听说。”刘修笑笑,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我们很投缘,所以不免有些激动,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戏志才更迷惑了,同时又有一些激动。难道刘修真是自己的伯乐?戏志才很快平复了心情,接着说道:“敢问大人,天下事可为否?”
刘修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心道这家伙果然是个鬼才。一见面就这么单刀直入,也不给点时间培养一下感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怪才非常讲究第一印象,如果回答不好,你就是送他再多的钱,如果他看不上你,也会和他们失之交臂。
“天下人以为不可为。”刘修从容的说道。
“那大人以为呢?”戏志才追问道。
刘修不紧不慢的说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戏志才品味了片刻。一直不经意的皱着的眉头展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札,轻轻的推到刘修面前。刘修打开来扫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李膺的儿子李缵写的推荐信,说戏志才虽然在颍川并不出名。而且出身低微,他本人看不出戏志才有什么本事,但是他的父亲李膺当年见过尚在童蒙的戏志才,私下里说过戏志才将来是个奇才。这次卢植写党人志,第一个便是为李膺辩冤,天子下诏赦免李家,他本人也能解锢,对此感激不尽。他知道卢植写党人志是出于刘修的推动,而刘修现在初入仕途,需要有得力的干才,所以推荐戏志才到刘修这儿来,希望能报答刘修一二。…。
刘修细心的把书札收了起来,心中暗自叹息。李缵是感激他,可是李家是颎川名士,他们看不上刘修这样的寒门,提携他是一回事,可是要他们投效就不可能了。而且李缵的夫人就是袁绍的妹妹,李缵没有推荐戏志才到袁绍门下,相反推荐到他这儿来,就算是对他青眼有加了,和当年李膺的登龙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了,袁绍走的是精品路线,戏志才这样家世不显,名声不著的人,就算是李缵推荐到袁绍那儿去,袁绍最多也是碍着面子收下,要想重用是不太可能的。
“李君高义,没齿难忘。”刘修微微一笑:“能承足下指教,修之幸也。”他犹豫了一下,又建议道:“足下是不是起个字,这样称呼,实在不敬啊。”
戏志才笑着摇摇头:“名也好,字也罢,不过是个代号,有什么敬与不敬。大人就称我戏才,我不在乎。”
这家伙果然是个无视礼教的。刘修无奈,只得依了他,“志才,你将如何助我?”
“敢问大人,兵法十三篇,第一篇是什么?”
“庙算。”
“庙算的基础是什么?”
“知己知彼。”
“如何能知己知彼?”
刘修沉默了片刻,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有待志才。”
“然!”戏志才一拍手:“请大人予我百金,待我往漠北走一趟。”
戏志才一报出名字,刘修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后来和他说了几句话,更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