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看到了袁绍的战旗,决定把主攻方向放在袁绍身上。只要击败了袁绍,甚至临阵斩杀了袁绍,这一仗就不用再打了,他赢定了。至于剩下的步卒,他根本不需要再去理会。如果袁绍死了,他们就算立了功,又有谁来赏赐他们?
公孙瓒将剩下的十几个白马义从精锐聚集在自己身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公孙瓒高举铁矛,放声长啸,一马当先的冲出了战阵,白马义从紧紧相随,他们如同磨得雪亮的矛尖,直刺袁军的骑兵战阵,而公孙瓒就是前面最锋利的那一点。在他的身后,只剩下不足两千的亲卫营放马狂奔。
蹄声如雷,长矛如林,一往无前。
袁绍也有些热血上头,正准备一踹马镫冲上前去,田丰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紧紧的拉住袁绍的缰绳,大声吼道:“将军负天下之重,奈何逞匹夫之勇?”
袁绍有些不耐烦,他知道公孙瓒很勇猛,他击败公孙瓒的可能性很小,可是现在他能退吗?他一退,整个大军都会崩溃。这一仗打输了,他不仅要丢掉河间,很可能还会丢掉整个冀州的人心。
他不得不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将军,你看!”田丰一指向身后的步卒方阵。袁绍顺着他的手指向后看去,先是惊出一身冷汗,随即狂喜。
颜良的方阵中多出了数千弓弩手,但是他们站立的方向却不是指向前,而是指向他们。这个阵势把袁绍吓坏了,他以为这些人要造反呢,可是一看那些人手中的弓弩都指着地,这才回过神来。
他明白了田丰的意思。
“请将军速退。”田丰见袁绍两眼放光,知道不用再解释了,立刻示意骑兵向后退。公孙瓒已经开始加速冲锋。再不退就来不及了。
尽管如此,正准备向前冲锋,突然间却要向后退的骑士还是有些慌乱,一时间手足无措。好在田丰早有准备。只见颜良挥动手中的战旗,一队身穿两层战甲的战士推着辎重车从步卒方阵的中间穿过,奔向阵前,他们将辎重车掀翻在阵前二十步,然后拔出战刀,伏在车后。
他们刚刚伏好,公孙瓒的骑兵就奔涌而至。一见这些辎重车,他们不假思索的一带马缰,操控着战马轻松的一跃而过。辎重车并不是很多,纵深也不太够,大多数战马都跃了过去。
但是,他们忘了那些伏在辎重车后面的战士。
这些战士突然站了起来,面对飞跃辎重车的战马,举起了手中的战刀。
战马割破了战马的马腹。惨嘶声扑倒在地,将背上的战士扔倒在地。那些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随后跃来的战马撞倒。踩死。而那些骑士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始料不及,他们下意识的进行避让,急切之间又哪里避得开,反倒导致了更多的骑士摔倒。
还没有接触袁军长矛阵的骑兵阵势一乱,流畅的阵形顿时有些凝滞。
公孙瓒看到突然生变,不假思索的抬起了手,向右前方猛的一挥,传令兵连忙敲响战鼓,后面的骑士紧跟着公孙瓒调整了方向,向右侧的山坡驰去。他们绕开这些辎重车。划了一道弧线,继续向袁绍奔驰。
袁绍却在这时候抓紧时间后退。在一阵慌乱之后,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卫骑还是展现出了他们良好的素质,一部分人向前冲了出去,一部分调转马头,急速后退。…。
袁绍在向后撤退的骑士中。他放下了面甲,身边由精锐的亲卫团团围住。
冲上去迎战的数百骑士和公孙瓒接触。
公孙瓒看到了后退的袁绍,不禁冷笑一声,大战开始,他却向后退,到底是没有胆气,这样的主将怎么可能让人心服?而且这时候后退,袁军的左翼就暴露在他的铁骑面前,一冲即溃。
这是天意啊。公孙瓒暗笑一声,再次加速。
他故技重施,射出一支鸣镝,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袁军曲军侯一箭射倒,然后一头撞入袁军阵中,两头铁矛上下翻飞,接连刺倒数人。胯下的白马穿过袁军骑士的战阵,再次面对袁绍。
汹涌如潮的白马义从一涌而上,顷刻间吞没了那数百袁军骑士,他们只是略微迟缓了一下速度,随即又再次加速,以更凶狠的礀态冲向还在后退的袁绍。
就在这时,公孙瓒发现了袁军战阵的异常,他看到了隐在方阵中的那些弓弩手,顿时额头青筋乱跳。
他知道了袁绍的意图。
袁绍临时变阵,看似示弱,实际上却是给他布下了一个陷阱。现在他如果继续向前冲击袁绍,那自己的左翼就将面临方阵的弓弩手的射击,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损失将非常惨重。而如果调头攻击方阵,且不说急切之间能不能如愿,那边的袁绍也可能开始加速,一头扎进他的右翼,切断他的阵势,最后又将演变成步卒的混战。
如果是那样,那他骑兵多的优势就再也发挥不出来,相信袁绍也不会给他再次冲锋的机会。一万骑兵将变成一万步卒,与袁绍的一万多步卒以命相搏。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时间容不得公孙瓒多想。他迅速的传出了命令,下令亲卫骑分兵迎敌,同时命令待命的公孙越立刻开始攻击颜良的方阵,重点清剿那些暗藏的弓弩手。
战鼓声传出,公孙越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随即也命令大军出动。与此同时,公孙瓒的两千亲卫骑一分为二,一部分向左转,杀入颜良方阵的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