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火车冒着滚滚浓烟奔驰而來。
这一刻,站台上等待的官员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提起一口气,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李振,火车靠近站台,逐渐减速,很快在站台停下來,哐当一声,车厢的车门打开,一名威武雄壮的士兵走下來,站在了车厢旁边,防止有人袭击。
这名士兵背着枪,腰间还有手枪,抬头挺胸,眼神刚毅果断,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被他盯上,就仿佛被一头猛虎盯着。
士兵是尖刀营的人,他的目光逐一的在站台上扫过,然后回过头,朝车厢上点头示意,紧接着,又有两名尖刀营的士兵下來。
接下來,李振、刘锦棠等人才下了火车。
张之平迎了上去,高兴的说道:“欢迎大总统再次莅临南京。”
李振和张之平握手,笑说道:“张市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之平连连摇头,一脸激动的神情,握着李振的手不断抖动,然后说道:“大总统,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宴席,您请。”
李振点点头,迈步往前走。
“大总统。”
苍老的声音传來,叶名琛主动开口。
张之平心中不高兴了,因为在接待李振的这个关键时候,张之平是这里的地主,不容有其余的人打断他和李振说话,因为这是他的主场,他是负责接待李振的人,叶名琛突然横插一脚,让张之平心中很不高兴,他看了眼叶名琛,心中琢磨着等李振离开后,一定要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个老东西。
张之平脑海中瞬间闪过想法时,李振笑道:“叶老,多年不见,依旧健朗啊。”
“托大总统的福,身体还算不错。”
叶名琛笑眯眯的回答,心中却杀机四溢,更是怒气冲冲。
叶老。
他很老么。
虽然叶名琛已经年近六十,发须皆白,但叶名琛不服老,还认为自己可以再做几十年的官,遥想当年,乾隆时期的体仁阁大学士刘墉八十多岁还在做官,最后是死于任上,甚至七八十岁做官的人比比皆是,而他不到六十岁就无奈的安享晚年,这绝对不行。
叶名琛把恨意压在心底,继续说道:“这一次见大总统,是给大总统介绍一名俊才。”
“哦,叶老请说。”
李振升起好奇心,心想叶名琛怎么会突然推荐人才。
这个老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图谋。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振便认为叶名琛有企图。
叶名琛指着翁同龢,说道:“大总统,此人名叫翁同龢,是前朝体仁阁大学士翁心存的儿子,这一回翁同龢在南京盘桓,正巧碰到大总统回來,所以我把人推荐给大总统。”
李振说道:“叶老,该不会收了好处。”
叶名琛讪讪一笑,摇头说道:“大总统误会了,真沒有。”
“哦……”
李振淡淡一笑,仅仅是回了一声。
在李振的眼中,根本不相信叶名琛,认为叶名琛很可能收了翁同龢的好处,这个老家伙绝是一个老狐狸,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不可能随意的推荐人。
叶名琛害怕李振起疑心,尴尬回答道:“大总统果然慧眼如炬。”
李振点点头,目光落在翁同龢身上。
看到这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李振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历史上,翁同龢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书法堪称是晚清一绝,同时,翁同龢也是一个政治人物,是同治帝和光绪帝的老师,两代帝师,地位显赫。
除此外,翁同龢和李鸿章还有着千丝万缕的恩怨。
太平天国时期,翁同龢的哥哥翁同书任安徽巡抚时,在定远被围,逃跑,犯失守封疆之罪,最后被谪戍xinjiang,翁心存得知大儿子翁同书被贬,一口气沒上來,直接病了,沒隔多长时间就嗝屁完蛋,如此事情,翁同龢难以释怀,一直挂念着报仇,而弹劾翁同书的人正是李鸿章,正是这一件事,让翁同龢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甲午战争时期,翁同龢主战,促使李鸿章成了这一战的负责人,而翁同龢曾放言说,“李鸿章治军数十年,扫荡了多少坏人啊,现在,北洋有海军陆军,正如火如荼,岂能连一仗都打不了吗,正该让李鸿章到战场上试一试,看他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将來就有整顿他的余地了。”
正是这一战的失败,李鸿章签订了《马关条约》,成了人人唾骂的卖国贼。
李鸿章和翁同龢的恩怨,李振很清楚。
虽然因为李振的到來,以至于事情发生了改变,甚至翁同书、翁心存还活蹦乱跳的,但对翁同龢这个人,李振并不怎么喜欢,因为此人心胸很窄,李振此时却沒有显露出來,面带微笑,点头说道:“原來是翁心存老大人的儿子,不错,我也是久仰翁心存老大人的大名”
仅此一句,李振便沒有再说话。
张之平适时的插嘴道:“大总统,请。”
他看了眼叶名琛,眼眸微眯着,眸子中的一抹寒光令叶名琛心中一颤。
叶名琛一门心思和李振说话,却忘了地头蛇张之平,他乖乖的闭嘴,跟在李振、张之平身后,朝市长官邸行去,來到官邸,直接进入早已经准备好的接风宴席。
桌上,推背交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高兴了。
叶名琛喝得老脸通红,笑说道:“大总统这一趟來了南京,得多盘桓些ri子,我在南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大总统盼來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