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会意,笑道:“今日两位大人结为兄弟,众爱卿不必居礼太多,请二位大人一同敬诸位三杯如何?”众人齐声道好。(~*^*)于是老幼二人各敬众人三杯。众人开怀大喜。曹贵妃又对太宗道:“陛下,你可知萧夫人精通吹箫?今日军旅之中,萧夫人吹箫虽于礼不合,不过同为陛下臣民,不妨来上一曲。”太宗欣然同意。
萧寒道:“臣妾愚拙,恐拂了陛下的雅兴。”太宗笑道:“但吹无妨。”萧寒对四周飘个万福,执起长孙无忌所赠玉箫,吹奏起来。吹的正是当年魏武帝挥鞭东征乌桓,在碣石山所作《观沧海》,萧寒此意,寓意太宗出师必胜。那词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山河壮丽,跃然眼前;意境开阔,气势磅礴,苍凉悲壮,有吞吐宇宙气象。箫音跌宕起伏,激扬清越,在静夜中传遍整个大营,使数万官兵听的清清楚楚。顿时群雄激动,士气高昂,不知有谁率先喊道:“誓灭高丽!”数万人在大营中几乎同时随声高喊。喊声震撼数里,直冲九霄。太宗闻知士气振发,顿感自古英雄非我谁何?那曹孟德东征,可有我之气势?秦始皇并吞六国,疆域不过我大唐之半。其余诸人,汉武帝虽然雄霸,却也是穷兵黩武,致使民不聊生,又何如我之御驾亲征?想到此节,不禁龙颜大悦。吩咐道:“魏夫人如此豪气,使我军斗志凌然,进爵一级。”大军刚发,则封赏官爵,自古罕有。萧寒和杜冰忙起身谢恩。众人又是一片称颂之声。只闹到近三更方罢。
太宗出征,虽带有女眷,绝非炀帝之流贪图女色可比。每晚只在中军大帐与李、长孙无忌、阿史那舍尔、李道宗、杜冰等大员臣僚及爱将商讨军务。深夜便在金帐中下塌。曹贵妃却由金熙智和萧寒轮流陪伴。只是过几日相聚一宿而已。
今夜该金熙智轮值当班。酒宴散后,萧寒回到帐中,打发宫女出去。躺在床上,思索今晚之事。那长孙无忌为何要交结杜冰?于情于理透着古怪,又反复观看自己的那支玉箫,精美绝伦,非寻常贵族所有,想那夜明珠定然也是不世出的珍品。而且,两样物品显是早已预备好的。这老此举,令人匪夷所思。想的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想它。
又自思我本江洋大盗,为祸江湖数年,人人欲杀我而后快。幸遇夫君,才使我改头换面,且无半点嫌弃之心。今我贵为伯爵夫人,虽非显贵,也非寻常百姓之可比,更非江湖走卒、颠沛流离之辈可想象。念及此事,睡意顿消,心内甜意上涌,粉颊之上悦容隐隐可见,如同牡丹初绽,含情脉脉。
复穿好衣服,提了玉箫,竟向杜冰帐中走来。众军汉见是伯爵夫人,贵妃亲信,谁敢阻拦?萧寒向左右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来到帐前,悄悄的掀开帐帘,本想促狭一下,却见到杜冰所绘之画,竟呆在那里。
杜冰夤夜回到大帐,酒意上涌,精神焕发,也不用人侍候,自己研了磨,挂了画纸,提起水笔,刷刷点点画起一人来。
只见画中人头戴银簪,翠眉横卧,凤眼流莹,丹唇微启,笑意跃然。青丝飘逸如微风拂柳,粉面娇羞似露润桃花。锦裙微动,玉足轻盈。身材袅娜,增一分则太长,短一分则太矮。手提冷月宝刀,未出铗而清寒。人物绝伦,英姿嫣然。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硕真。
萧寒惊在那里,心如刀绞。纤纤玉指指着杜冰,吞吞吐吐的责道:“你…你…”只说不出话来。杜冰突然觉到萧寒进来,神智清醒,惊讶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萧寒喘过气来,一步上前,乒乓两下,直打在杜冰脸上,登时两腮肿起,红印俨然。萧寒更不说话,一伸手扯过画像,重重的摔在地上,抬起玉足,狠狠地踩了几踩。一扭身,跑了出去。杜冰愣了一下,追了出去。众人见萧寒怒气冲冲的跑出阵营,也无暇拦阻。又见杜伯爵追来,不知道什么事情。杜冰交代道:“不要惊动任何人,我去去就来。”众军卒这才放心。
萧寒本就善于轻功,眨眼之间,已跑出三里之外,杜冰施展神功有凤来仪,
疾飞而出,十几个起落,追上萧寒,右手一抄,左臂一挽,搂住萧寒,笑道:“生什么气了?”萧寒挣扎着欲抽出身体,却被杜冰紧紧抱住。哽咽道:“你你居然另有所爱,枉费我和熙智嫁你。”
月光之下,杜冰也尽自脸红。萧寒又道:“我算什么?不过是江湖上的妖人,熙智不过是狄夷的丫鬟,哪能配的上朝廷的伯爵?”说完趴在杜冰肩上,呜呜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