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算计着时间,她们走另一条路,看景之余,返回马车停留之处。
趋近马车的时候,付珃和五名妙龄女子、一名男子闲闲而来。在她身侧的年轻男子,俊秀清隽,坐在轮椅上,很是惹眼。七个人,只他没有佩戴兵器,别人都佩戴了刀或剑。
俞南烟识得那男子,低声对章洛扬、沈云荞道:“那人是付珃的远房表哥李复。付珃离开风溪之前再到如今,李复都对她不离不弃。我问过付玥,付玥说李复前些年没事,坐上轮椅是这三两年的事。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在风溪过得还不错,付珃有个大事小情,都是李复全力帮衬。”
沈云荞问道:“可知道他患了什么病?”
“不知道。”俞南烟道,“我和此地大夫都不曾为他诊治,都说他自己就通药理,又信不过大夫,一直都是自己调理着。我倒是经常听人说起他,但是见到他的机会却很少。”
三个人对李复的兴趣比对付珃还浓,但是付珃并没给她们审视、揣测李复的时间:
“你们三个出来游玩,可曾带了足够的人手?”
三个人都没理她。
“要是人手足够,就要拼个你死我活;要是人手不够,你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人落到我手里,吃尽苦头是小事,俞仲尧要对我卑躬屈膝才是最要紧的。”付珃说着,逸出笑容。
俞南烟却道:“你用我们的安危来要挟我哥哥,李复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她也笑起来,“据我所知,你最早离开风溪的时候,就与李复不清不楚的,险些惹得付程鹏用家法处置你。”
付珃笑容冷冽,“他有什么资格管我?自己惦记上了不该惦记的人,还好意思管别人?”她是故意避重就轻,实在不愿意谈及更不愿意多想自己与李复这些年来的人情债,是因此失去了耐心,对三个人后方打个手势,“上!”
“没事。”章洛扬和沈云荞异口同声,一左一右护住俞南烟。
俞南烟虽然没学过拳脚,但这样的情形不是没经历过,是以,并不惊慌。
章洛扬很清楚,今日的事,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可以说,是冲着俞仲尧来的。
单这件事来说,付珃算得果决,时机也算是最好——他们这些异乡人初来乍到,要是下这种杀手,在这时候最容易成事。日子久了,他们站稳了脚跟,任谁也不可能得手。
可问题是,付珃的对手是俞仲尧,她要动的是俞仲尧的人。
回应付珃的,是高进十名手下从红叶林中现身,个个手持弯刀,带着弓箭。
高进面容含笑,负手而来,胜似闲庭信步。挥手命一个手下将两把长剑送到章洛扬和沈云荞手里。
付珃神色一凛,喃喃的道:“锦衣卫?”
离京时就知晓,因为俞仲尧曾任职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与以往相较已有不同,个个身怀绝技,是皇家顶级侍卫,亦是神出鬼没的杀手。
俞仲尧带来了这样的人手,她与李复手里的人,能与之抗衡么?
“有锦衣卫,也有三爷府里的护卫。”高进好脾气地帮她答疑解惑。
付珃咬了咬牙,“撤!”
高进则吩咐手下:“追。杀无赦。”
“是!”
一名手下临走前,将一柄长剑抛给高进。高进扬手,接到手里。
章洛扬、沈云荞和俞南烟看着付珃,俱是心生疑惑。按理说,付珃不是爱惜手下性命的人,也不是见事不好就放弃的人——她要是那种性情,也不可能跟俞仲尧耗这么多年。
三个人又看向高进。
高进从容一笑,“当心。”
这便是料定付珃还有后招了。
“高大人,你这次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付珃笑着取下腰间佩戴的长剑,剑出鞘,寒光一闪,“要是章洛扬死在我手里,俞仲尧固然会报复我,也会把你凌迟处死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懒得杀你。”
“我的确是有自知之明,照你们看来,只让我死掉,太便宜我了。”付珃挥手吩咐身边的五名妙龄女子,“给我杀了他!”
除了李复,其余无人俱是刀剑出鞘,腾身直奔高进而去。
与此同时,付珃挥剑直奔章洛扬而来。
章洛扬拔出长剑,将沈云荞、俞南烟推向别处,“保护好自己。”
很明显,付珃要杀的只有她——俞南烟她不能杀,杀掉就会让付家在风溪失去信用;沈云荞她不会杀,因为两人之间并无冲突恩怨。
这样的情形之下,高进要以寡敌多,章洛扬要应对付珃。必定是沈云荞保护俞南烟,与坐在轮椅上的李复一样,在一旁静观其变。
——付珃的脑筋转得很快,这一点还是让章洛扬有点儿佩服的。人家算到他们会这样安排,他们还就得这么做,没可能拧着来。
沈云荞和俞南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只恨自己只长了一双眼睛。
起先最担心的是高进和章洛扬的安危。
高进被五名妙龄女子围攻,兵器短兵相接,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悦目却透着杀机的白练,后又形成一个光圈,让人连几个人的身形都难以分辨。
一旁的付珃与章洛扬,更叫人心惊。
之前两女孩都知道,付珃也是习武之人,但是并不知道深浅——最要紧的是,她被废了右手。而眼下看来,她即便是左手用剑,亦是身手不弱,最要命的是招式毒辣,每招每势都想要取人性命。
章洛扬迄今为止,也只与人交手几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