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思电转,杜柳清信手捧起茶盏深饮了一口,以此平息自己满胸腔的怒火。
听着林芙蓉肆无忌惮的怒骂诅咒,杜柳清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未制止。这件事,连她都怒火难息,更别提芙儿了。现在又不能再乱摔东西,让芙儿怒骂发泄一下也好。
待林芙蓉喋喋不休的怒骂完,杜柳清才出言警告道:“芙儿,刺杀林傲梅这种话,你私底下说说,泄泄愤也就是了,绝不能真的轻举妄动,知道吗?可别忘了上一次的教训!”
“娘!”林芙蓉跺脚怒嗔喊道,不禁又想起上次,自己派武楷去拦截林傲梅,却无功而返的事。平白让林傲梅担上了好名声且不说,还差点祸连了自身。
啐了一口,还是忍不住辩道:“上次是个意外!我只是叫武楷去夺林傲梅贴身物件罢了,又没叫他杀人。谁知道他那么笨,把事情闹到那种田地!如果再要派人,我一定吩咐把林傲梅千刀万剐!”林芙蓉暗自悔恨,如果当时知道,林傲梅会成为自己这么大的绊脚石,早在那时,自己就该多派些人手,一举要了林傲梅的命。
含怒瞪了一眼林芙蓉,杜柳清沉声道:“休要胡闹!还把林傲梅千刀万剐!你再如此不计后果的蛮干,怕是林傲梅还没死成,你自己就给搭进去了!在林傲梅身上吃的亏还算少吗?怎么就学不乖呢你!”
“在那小贱人身上吃的亏越多,就愈加表明,那小贱人现在,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了!所以才更应该彻底除了她,永绝后患!”要林芙蓉说,杜柳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的,考虑太多。比起林傲梅,她们有着绝对压倒性的势力人手。所以,根本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去设什么局,直接派人暗中要了林傲梅的命,岂不是更加干脆,一了百了?
“林傲梅几乎是足不出户,你要怎么杀?直接在府里动手?”杜柳清悠悠反问道。
林芙蓉一时语噎,顿了稍许道:“那就等!总能等到她迈出府的那天!难不成她还能一辈子不出府?”
杜柳清颇是恨铁不成钢的斜睨了一眼林芙蓉,质问道:“然后呢?林傲梅出了府,你又能如何?这里是京都!你要让你外祖派人,在天子脚下正大光明的行凶,杀的还是右相府的嫡次女?是不是想要林傲梅死,然后再让整个杜府去跟着陪葬?”
“我……”林芙蓉撇了撇嘴,无言以对,只愤愤的一跺脚。
上次之所以能让武楷出手,是因为林傲梅为寻黎郁之而去了京都的城郊,话说是城郊,却也是贫民窟,官府的管辖极为疏松。而到那里,又要途经一片小树林,所以才有机会下手。可即便是这样,派出的人也都被抓,就连武楷这个真正的知情人都落了网。
在京都的城郊都尚且如此,若是在京都,天子脚下,结果岂非更是可想而知?虽然林芙蓉恨不得杀了林傲梅,可也从没想过要连累整个杜家去陪葬。毕竟,在天子脚下行凶,罪名就不止是刺杀右相嫡次女的事了,而是藐视皇权,对皇上的大不敬。
见林芙蓉结舌,杜柳清这才换了语气,苦口婆心的道:“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我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况且,芙儿,你要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林傲梅那个贱人,现在让她一死了之,已经太过便宜她了。势必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最后,杜柳清眉目一凛,锋芒毕现,眸中厉色乍起。
林芙蓉闻言,赞同的附和道:“没错!新账旧账一起算,死,确实太便宜她了!”娘亲第一次出手,被林傲梅运气好给躲过去了。再经过这次的事,想来下一次,林傲梅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芙蓉有些焦愁的道:“娘,你现在被禁了足,掌家之权,又落入秦玉茗手中,爹爹也没有言明期限是多长,这得闭门思过到哪个猴年马月去啊?”
本来心中还是有些郁抑的,毕竟,禁足闭门思过这种事,对于杜柳清来说,还属历史头一遭。不过,听到林芙蓉如此说,杜柳清反倒笑了出来:“傻丫头,不说期限,才是最好的期限。以今天的事,若是真指明期限,少说也要三四个月,否则,难以服众不说,怕是林傲梅和秦玉茗那两人,都会想方设法让你父亲再延长期限。可是,没有指明期限的话,等这事一过,要解除禁足,不就一句话的事?”
摊开来讲就是说,一指明了期限,不到期限,就算众人都已淡忘了此事,这处罚也得照旧。但若不指明期限,一旦这事过了,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这禁足,也就到此结束了。
林芙蓉稍一想,顿时喜上眉梢,兴兴问道:“那是不是说,爹爹还是有意偏颇我们的?”
“或许吧!”杜柳清自己也不确定,叹了口气道,“但是,不管怎样,也总要有理由,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除禁足。否则,你爹爹就是真的偏颇想把这禁足解除,也没有台阶下。”
林芙蓉点点头,问杜柳清道:“女儿该怎么做?”杜柳清被禁足,自然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唯有她去做。
杜柳清想来是早已有了主意,不假思索道:“下个月初三,就是你祖母的寿辰了。到时,只要你抓住时机,受尽万众瞩目,求个恩典,应是不在话下的,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孟氏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她的寿辰,自然是气派的。再加上林箭澜是百官之首,到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