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小楼内,一行十二人各自找了个地方闭目休息,不知怎的,躺在黄三棍身边的周涛怎么睡都睡不着,心里乱通通的感觉,这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悄然起身,他坐在角落处皱眉看着屋中央燃烧着的柴火,不知不觉地,他想到了一句极不适合他年龄的话——人生一世,就如柴火一枝,少年时,火苗微弱,但前程看好,青年时,火苗渐壮,但极易熄灭,中年时,火苗状硕,但却预示着老年的临近,而老年时,火苗仅能散发余热,留下的,仅有一枝被燃烧得通红却再没有火苗出现的痕影。
痕影残留,诉说着那曾经的故事,曾经年少过,曾经痴狂过,曾经勇猛过,曾经享受过欢喜过,哭泣过,自卑过,自傲过待痕影残留时,终化为一声长叹随风化去。
尽管你曾经多少疯狂,时间流逝后,你终会成为后人记忆中的一个名字,甚至连名字都留不下来。
(这是小月自己的感悟,父亲一月前去世后,小月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心中总是生出莫名的感慨,让各位仙友们见笑了。)
起身,来到屋中央给火堆添上新柴火后,周涛呆愣了好片刻,最后来到大门处,开门走了出去。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美,群星闪烁着点点光辉,似是在呼应中心的圆月,众星拱月,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坐到小楼外一阶石梯上,周涛双膝平摊,仰头看向天空——那些星辰,是否也居住着与人类一样的生灵?
六十年前的紫月九星到底是什么样子?九日九月的世界又会怎样的景色?曾闻紫月星也是九月中的一颗,是否在夜晚来临时,依旧会如白昼一般光亮?
如此光亮,人们又该是如何入眠?
还有那一直困扰着先辈们的科学第一难题——九颗太阳,内部的组成结构到底是怎样?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火球吗?
那场梦悟,那追寻中的长生,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古语常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修炼、医术,丹药,真的能破其天地轮回纲常,迈入长生大道吗?
这天地,又是否真有纲常存在?若存,那在何方?
“可以聊聊吗?”
正在周涛思绪之际,身后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柔柔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周涛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林战友,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正是林颖萱,她能出现在这里,能主动找周涛聊聊,算是下了极大的勇气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从未主动找任何男人聊天说话,而今天,她在周涛身上破例了。
“周涛战友,你都能出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出来呢?”
说着,她坐到了周涛身边,同样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壁外的空气真舒服,在基地,永远不可能享受到这种感觉。”
“基地面积太小,人口众多,空气质量自然远不如外界。”从林颖萱出现到此刻,周涛的眼神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分,此刻依旧,他仰望着天上群星,喃喃道,“林战友,你找我,是有事吗?”
“没什么事,今天农历二月十五,月色应该会很美,所以我就出来了,正好看到你在这里,这就过来找你聊聊。”话落,林颖萱沉默了片刻,续声道,“明天我们就踏足颠倒森林了,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出来”
“不会出事的,”终于,周涛侧头看向了林颖萱的侧脸,在银色月华的渲染下,她的侧脸散发着迷人的光晕,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亲吻。
“你难道不是担心这个才睡不安稳的么?”林颖萱转过头来,正正与周涛四目相对,此时此刻,两人嘴与嘴之间相距不过十公分,周涛甚至都能闻到她鼻息中呼出的阵阵香气,感受到她那加快了些许速度的心跳频率。
几乎同时,两人将头移开,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月色下,看不清林颖萱的脸色,不知道此时的她,俏脸上是否铺满了片片红霞。
良久,周涛开口打破沉默,“说真的,我心很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连7.19阻魔战和清水小镇这两次最危险的经历都没出现过这种感觉,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甚至说不清是好是坏。”
闻言,林颖萱的美眉顿时微微一皱,她回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大门处,见无人偷听之后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周涛,明天你一定要小心杜飞和苏首,以杜飞的性格,他肯定会想办法致你于死地,而苏首这次能带领我们执行任务,实则也是杜飞家族势力在后面动的手脚,我甚至怀疑纳西也会跟他们联起手来对付你。”
听到这话之后,周涛却是摇头轻笑,“林战友,谢谢你的提醒,说真的,苏首、何凡、杜飞和纳西四人联合起来也没被我放在眼里。”
“周涛,你怎么变得如此狂妄了?”林颖萱有点生气地说道,“你的冷静哪儿去了?难道你不明白,纳西是精神控制者,只要他稍微影响一下你你就会”
“这不是狂妄,”周涛回过头来异常认真地看着林颖萱,“梦悟之后,我的心境修为比纳西强大何止百倍,他不用精神力来对付倒也罢了,若是他敢对付我,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意志反噬抹杀!就他所会的那点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玩意儿罢了。”
林颖萱震惊了,她能感受到周涛所言非虚,“你,你真的”
周涛回头,再次看向无际天空,声音却是缓缓传开,“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间,阴阳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