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萧绰见耶律斜轸闲来无事,便叫着他来庭院里教她如何耍好这皮鞭,她自己觉得这鞭子还没有使得出神入化,以至于那日和那群小卒打斗却落了下风。
耶律斜轸惯是好脾气,对萧绰有求必应,耐心地教习着她。
萧绰在他的指导之下,皮鞭愈发用得好,韩德让来府上走动时,她便邀着韩德让与她比试,让耶律斜轸在旁指导着,有时韩德让和耶律斜轸比试一番,萧绰看的精彩,大呼过瘾。
日子一长,韩德让和耶律斜轸也成了把子兄弟,他同萧绰一样,唤耶律斜轸为大哥。
这一日清晨,阳光明媚,芍药庭前盛放。
着淡粉色长袍的萧绰坐在秋千上,脚点地,轻轻荡着。她轻闭双眼,扬起清秀的脸,迎上那丝丝温暖的阳光,心生暖意。
刚从正厅出来的耶律斜轸有心吓一吓她,悄悄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哇”地大叫一声。
萧绰抖了一下,睁开眼,踉跄地跳下秋千,转身一看,没好气地怪道,“大哥,你真是扰了我的好兴致!”随即又坐回秋千上,头靠在绑秋千的花藤上,目光落在那一地盛开的芍药上。
耶律斜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我竟没看出来你这爱热闹的小姑娘竟有种花的雅兴。这是芍药?”
说起芍药,萧绰不由叹一口气,那次相遇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怕是,怕是早已忘记自己了。
萧绰摆头看着耶律斜轸,懒懒问道,“大哥,这么些年,竟没有一个让你挂心的女子吗,你真是一个不留情的人。”
耶律斜轸扑哧笑出声来,“这如何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我还道你只会挥鞭除害呢!莫非你这女儿家,有了自己心上人?”
萧绰听到‘心上人’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坐直了身子,驳道,”才没有!”
“是韩德让兄弟吗?你们可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啊,也难怪!”耶律斜轸颇有条理地分析道。
萧绰软下身子,又斜靠在秋千花藤上,眼望着芍药,失望道,“怎么可能,自幼他就是我的兄长。”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耶律斜轸摸着下巴,皱眉,“我可是明白了,你有心上人,但不是得让,且你这心上人和这芍药花儿有些关联吧!”耶律斜轸猜人心思的本领也是了得,一番话说中了萧绰的心事,她小脸羞得通红。
萧绰站起身来,扬了声大喊大叫,“不是不是不是!你乱说什么!芍药是我种的,自然是我喜欢才种的,和别人没有半分关系!”
“好,好,小祖宗,你这发的什么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耶律斜轸瞧着害羞的萧绰更是好笑。
这一通疯喊还是将萧双双和萧思温夫妇都招惹来了。
萧双双从卧房处走来一边斜插好发簪,不耐烦道,“燕燕,大清早的你疯癫什么!”斜睨了耶律斜轸一眼,讽道,“莫不是有些无赖欺负了你,你告诉姐姐,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气。”
耶律斜轸也不明白萧双双为何看自己如此不顺眼,往往轻笑带过。实则萧双双看不顺眼的是市井百姓那低于自己千百倍的卑贱身份,不仅仅是针对耶律斜轸一人。
萧思温见萧双双又是这般无礼,既是对年长的人无礼,又是对客人的无礼。他指责道,“双双,你说的什么混话!燕燕和斜轸一起学到了不少,你呢,还不如妹妹懂事知礼。”
见一贯宠爱自己的父亲如此责骂自己,抬爱妹妹,萧双双委屈地掉着眼泪,就着衣袖拭泪,大声反驳道,“你们眼中,燕燕怎么都比我好,你们心里没有我,怎么知道我不好!”
萧夫人无奈叹气,上前去,将萧双双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背,萧双双索性放声哭了出来。
萧绰怔了怔,想起那日黄昏萧双双说父亲母亲偏疼她,她羡慕自己…难道真的如此吗?萧绰心中不是滋味,喉中涩涩发紧说不出话来。耶律斜轸走到她身侧,拍了拍她肩膀。
萧思温见状,严声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萧双双听到父亲口气严肃,这才抽抽搭搭停止了哭泣,双眼垂泪看着萧思温。
萧思温又道,“为父自认为向来一碗水端平,既然今日说起,为父有心让你们姐妹比试比试。”
一院子的人看向萧思温,不知他想如何。萧思温吩咐下人拿来两把扫帚,分别递给萧绰和萧双双,萧思温道,“日后你们也将为**,为人妇,契丹儿女虽不拘这些个小节,你们也要会才行。今日你姐妹二人,将这庭院一人分一半打扫干净才准去做其他事。”
萧双双看着手中长年累月被下人拿着的扫帚,又是好一阵嫌恶,不情愿地拖着扫帚慢悠悠地扫着。
萧绰看着姐姐转身走向一边,万般不是滋味,也拿起扫帚走向另一边,开始认真的扫起来。
萧思温携夫人叫着耶律斜轸一同去正厅用早茶,散了下人们去忙活各自的事情。
耶律斜轸离去前瞧了萧绰的背影,笑了笑,随即进了正厅。
萧绰拿着扫帚一边扫,一边不停地回头看萧双双有没有看自己,每每失望地低下头继续打扫。
萧双双赌着一口气,本是和父亲赌气,不是和萧绰的,而现在却也拉不下脸来和妹妹先开口说话,便胡乱扫了一通,碎屑堆积在角落,扫帚随意丢在墙角,便匆匆回了房间。
萧绰再一回头时,已不见了萧双双的影子,她叹了一口气:难道姐姐生自己这么大的气吗,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