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撩起车帘.大叫.“你们是什么人.”
赶车的士兵也不含糊.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抽了马一鞭子.“我们是奉耶律学古大人的命令.送您回宫的.”
萧绰看着这一队人马.放到战场上.各各都是良将.此刻派來护送她回宫.那岂不是埋沒了人才.
她坐回了马车.思量着耶律学古也不是鲁莽之人.他也沒有发现自己的身份.不敢擅作主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是耶律休哥要保护她而送她回宫.
一想起耶律休哥的伤口.萧绰仍是有些后怕.难道他是铁铸的吗.为什么受了伤是那样淡淡的反应.若他能进城命令耶律学古.派人送她回宫.这不就代表了耶律休哥沒事.
萧绰胡乱思考了一通.那困倦的感觉又來了.头脑好像都有些不清晰了.
她想了想.也该回去了.不知耶律贤会如何担心呢.若此刻再返回战场.不知又会给耶律休哥添什么麻烦.
如此.她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战场的战报是快马加鞭送到皇宫中的.耶律贤收到战报.脸上连日以來的阴霾都尽数扫去.他朗声大笑着.目光中的火焰比战场上的火光还要盛几分.
战场來报.宋军大败.战死万余人.连夜南退.耶律斜轸追击宋帝.且以箭射伤宋帝腿部两处.宋帝逃至涿州.乘驴车逃出重围.
耶律贤一拳打在书案上.脸上露出了从未见过的阴狠.
上一次大宋攻北汉.便让大辽兵力受损.从不知收敛.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这一次沒有把宋帝首级留在这里.心中这口恶气难出.
耶律贤胸中浊气越发积郁.拳头越攥越紧.喉头一紧.一口血喷出.白纸上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皇…皇上.您怎么了.”
七良跑到耶律贤身边.十分紧张.
七良听着有桌子作响的声音.以为耶律贤有事传唤他.便擅自进來.就见到了耶律贤吐血的一幕.
耶律贤的手伸向茶杯.七良忙将茶杯递到耶律贤的手里.耶律贤简单漱了漱口.又用锦帕擦去了残余的血迹.这才长舒一口气.
送來的战报是耶律斜轸亲手书写.战报的最底边有一行小小的字.“燕归.”
耶律贤这才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他的目光含情.如春风拂柳般柔情地看着这两个字.“皇后快要回來了.速去崇德宫准备迎接.”
七良望着耶律贤.皱着眉.想要说什么.而耶律贤的神色很快又黯淡下來.他盯着纸上的那逐渐暗沉的血红.沉下声音.“无碍.记得切莫向他人提起.尤其是皇后.下去吧.”
七良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还是忍下了.便听从他的话退到殿外.
耶律贤深深叹一口气.看着纸上的血.微微闭眼仰面.那样子好像已经经历世间喜怒哀乐.经历过天地轮回.了然释怀.却像是又对红尘俗世心有千千结一样难以割舍.
萧绰再度醒來时.已经在崇德宫寝宫的床上.而耶律贤一直守在床边.正温柔微笑地看着她.
萧绰晃了晃昏昏涨涨的脑袋.挣扎着想起來却好像沒了力气.还是耶律贤将她扶着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