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复日落,数日之间,夏去秋至。
清风略显萧瑟,凄凄切切,秋日的暖阳却点点暖人心。
温温红日垂垂挂在天畔,如美人迟暮,却平添绰约的妩媚风姿,一丝一丝轻柔款款的细软光线爱抚着大地万物。
萧双双自嫁与赵王府后,与喜隐恩爱百般,更凭借着喜隐的宠爱在府中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如此,萧双双便觉得,在赵王府可比萧府要舒坦得多,没有不想见到的人,没有不能做的事。
大婚当日圣旨一下,喜隐的地位一落千丈,往日围着自己团团转的那些墙头草,也不再踏进赵王府的门槛,转而巴结耶律贤的晋王府。
一时之间,风水轮流转,赵王府惨惨凄凄,晋王府门庭若市。众人对喜隐,唯恐避之不及。
喜隐胸中难舒恶气,又来了一个骄纵的萧双双,日子过的更是窝火。
可喜隐对萧双双爱护有加,甚至到了放纵的地步。
此情非情,万事有因。
赵王府中落叶萧萧,细碎阳光点染着金黄,铺落一地。
“王爷,这样的日子真叫双双欢喜。”
萧双双挽着喜隐的手臂,将头偏倚在喜隐宽厚的肩头,闭目扬面,感受着阳光传来的温暖。
喜隐眼低了低,瞧瞧身侧这姣好的容颜,心中暗叹,口中却道,“清秋微暖,难得半日闲,双双在怀,喜隐何其幸?”说着还
用侧脸轻轻摩挲着萧双双的发丝,怜爱有加。
怀中的萧双双绽开了笑颜,紧了紧挽着喜隐的手。
喜隐捧起她的脸,眼波柔情送上,“双双,自你嫁入王府,本王还未曾随你回萧家去拜过双亲,如此,岂不失了礼数?”
话音未落,萧双双就变了脸色,冷道,“大婚当日我便说过,我既已嫁入王府,便是你的王妃,赵王府便是萧双双今后的家。”她冷着一张脸,背过身去。
萧双双此刻仍然计较从前之事。
在萧双双身上打错了精光算盘的喜隐,眼脸微垂,手攥成拳,臂上的青筋几乎暴起,片刻又舒缓,他耐着性子,“双双,莫说这是人伦常理,更是为了本王,难道你要外人道本王目无尊长,连岳父的脸面都要拂吗?”
萧双双双眼轻瞄房檐,撇撇嘴,“自然不愿他人污了王爷清誉,可…”话没说完,她便转过身来,靠在喜隐的胸膛上。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重温昨日噩梦。那对于她来说,是噩梦。
喜隐搂她入怀,柔声道,“双双,权当是为了本王,可好?”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萧双双搂紧了喜隐,仿佛此刻拥抱的是天地,让她如此安心,即使再回一趟萧家又如何?
萧双双完全忘记了自己嫁给喜隐的初衷,而喜隐却没有忘记对萧双双的利用,眼前,便是机会。
赵王夫妇带足了奇珍异宝,带着一行随从浩浩荡荡地当街穿过,来到了萧府。
无论赵王如何落魄,赵王府的排场一如既往,甚至更胜一筹,这多亏了好面子的赵王妃萧双双多日来的管教。
赵王府华丽的马车停在萧府前,赵王府管家上前将门敲开,抬着礼物的随从鱼贯而入,随后便有两个随从扛着织金红毯过来,从马车处一路铺到萧府大门的庭院处方休。
喜隐如常,面色沉着。萧双双趾高气昂,恨不得将头仰到天上。夫妇二人携手走过红毯,进入萧府。
萧府的小婢女们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扫帚漫不经心地打扫着,时不时斜着眼向门外看去,无不艳羡惊呼。
萧双双显然是对她们这样的反应满意极了,唇角含一抹得意的笑容。
阿语站在萧绰卧房窗前,探着头向外张望,“小姐,二小姐回来啦!还有赵王爷!”
还在温暖被窝里浅梦的萧绰,听到阿语的话,猛然坐起来,“二姐姐…”说着下了床就向窗边走去,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
远远看去,她数月未见的二姐姐,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唯有那满头青丝挽做已婚妇人的发髻,眉眼之间尽是她往日高傲地神色。
萧绰欢喜地微笑。
萧双双仿佛能看见虚掩在窗后的萧绰似的,她遥遥看向萧绰的卧房,笑容愈发嘲讽,夺目且让萧绰窒息。
萧绰的笑容瞬间凝固。
是了,她还是她,是二姐姐,那个不喜欢自己的二姐姐。
“阿语,帮我梳妆,该去见姐姐了。”萧绰淡淡道,走向床边,穿起衣裙。
阿语瞧着萧绰这波澜不惊的神色,总觉讶异,小姐不该是这个反应啊,若此时闭门不见那倒不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