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闻声就笑了起来，一把揽过鱼莹的肩膀，“现如今这煤球都成了精，咱们早上刚念叨了两句，它就自己过来了。”说到这里，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哪是它们自己来的？分明是九爷心里惦记着人儿呢！”
鱼莹轻轻推了她一下，“嘴上别没个把门的，小心五爷听到了。”
阿曼这才神色一凛，深深看了小东子一眼。那小子也精明，急忙摇头道，“五爷还没来呢，昨儿雷二爷来过之后，五爷没多久就从后门走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阿曼脸色一沉，看鱼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五爷放着好好的前门不走，反倒走了后门，肯定是不想给人发现。昨天在水一方热闹至极，来了不少与五爷平日交好的朋友，难道是不想给他们看到？
鱼莹想得却是另一点。
在水一方萧条了那么久，难得昨天客人多，按理说五爷应该下楼陪这些朋友好好喝几杯才对，到底事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让他急匆匆地走了呢？他又去了哪里？
鱼莹眼珠一转，对着小东子一笑，“这件事儿真是辛苦你了，我和你阿曼姐会一直记在心里的，日后有什么好事儿也一定先想着你。”
小东子笑得更开心了，“多谢两位姐姐，我就知道你们是真心疼我。”
角落里的新舞女已经站着看了半天，鱼莹就说，“大厅里太惹眼，还是别聚在一起了，我先上楼。”阿曼冲她点了下头，见小东子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笑着扭过了他的耳朵，“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请你过来是发呆的？仔细马经理看到，又要骂人了，还不赶紧做事儿去。”
小东子这才揉着耳朵跑了。
阿曼眼角斜瞥到站在角落里的锦绣几人，表情都欠奉一个，快步奔着后台的方向去了。锦绣咬了咬牙，等阿曼的背影走远了才恨恨地说道，“我真不知道她嚣张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仗着自己在在水一方的年头多，五爷又捧着她罢了。等回头我站稳了脚跟，一定要和她好好过过招。”
杏璇今天穿了件嫩黄色的旗袍，整个人都如一枚熟透了的甜杏，粉雕玉琢般晶莹剔透。她一直站在锦绣的身后，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自打和锦绣结盟之后，这后悔的心情就从来没间断过。她淡淡侧过脸，原还想和一旁的雪荷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谁知雪荷竟然扬着脖子，一直盯着二楼发呆。
杏璇一怔，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二楼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忍不住好奇地推了下她的肩膀，“看什么出神呢？”
雪荷急忙回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锦绣站了一会儿，甩着手里的帕子道，“别站在这儿当盆景了，咱们也赶紧去收拾收拾，我看这情况，晚上的客人准又少不了。”话一说完，片刻都不耽误地往后台走。
杏璇和雪荷相对无语，慢步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雪荷的思绪又飘到了二楼。刚刚叫小东子的服务生说，是九爷做主帮忙置办过冬的煤球，这个九爷是谁？五爷的弟弟吗？那他又为什么对楼上的姑娘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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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一进后台，就给红豆拉到了一边。她平日与红豆没什么交情，见她一脸热络地把自己拉到了角落里，先生出一股不自然的情绪出来。红豆小声说道，“你还没听说吧，马经理又想出了新花样，在后台搭了个小舞台，正张罗请乐队呢。刚还来后台问了一嘴，看有没有会唱歌的，可外的分红。”她说到这儿，眼珠一转一转地盯着鱼莹，“你要不要上台试试？”
阿曼直接笑出了声，“我？我就算了吧！几斤几两我自己是知道的，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安心做自己的舞女吧，别在台上丢了人，再没脸见人，到时候连舞女都干不得了。”她说完这番话，轻轻拍了拍红豆的肩膀，倒像是帮她拂去肩膀上的落叶一般轻柔。
红豆一愣，有些没琢磨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阿曼却与她擦了个肩膀，快步走了。
红豆望着她的背影，想了又想，猛然反应过来。阿曼这分明是指桑骂槐，说她不知深浅，登不得大台面。一想到这儿，顿时气了个红脸，扭头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暗角里才缓缓走出个消瘦的身影，穿着一件祖母绿色的旗袍，她半靠在墙壁上，冲着红豆走远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刚巧有人路过这里，被她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叫道，“小百合，你怎么躲在这儿？着实吓了我一跳。”口气中满是不悦。
小百合急忙整了整思绪，又恢复成以往怯懦的模样，“对不起……我就站这儿待一会儿……”
那舞女也是知道的，见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禁有气，“里面那么大的地方你不待，跑这儿凉快什么？”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往红豆所去的方向走了。
小百合想了想，转身回了后台。
因新到的这一批舞女，后台明显有些不够用了，大家又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吵吵闹闹，乱得不成样子。小百合正要往里走，手臂忽然一紧，给人从一侧抓住了，她低头一看，见是春心，诧异地问道，“春心姐，您有事儿啊？”
春心刚画完眉，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你坐在这儿画吧，里面挤。”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小百合顿时一脸感激，“谢谢姐姐。”
春心冲她一笑，“我去外面抽支烟。”把位置让出来给她，自己却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