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也绝不是姑息仇恨的人。心中有恨,行事便自然有所偏颇,我亦不外乎。当初见媚姬鬓乱钗横满面泪痕,于心不忍,还她内丹本是真心希望她能修成正果的,可是当我留意到她目现异采时,我就已经惴测出她之前无意相取后来又不惜翻脸强取的心思了。但我虽明知她是去复仇,也知道她若真是去找了赵光义可能会有不测,却仍是没有阻拦,只一再叮嘱她要保重。
我凝视着从嘉头顶上方供桌上摆着的那一对白烛,目光随着烛火一闪一烁,忽明忽暗,心里也跟着一耸一跃,喜悲不明,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白花花的烛泪一滴一滴的沿着烛台落下,似离人的眼泪,似生命的流逝,然而没有人会去阻止,也没有人会去挽留,因为若没有蜡烛的付出,又怎么能换来明亮,蜡烛又何来价值?
媚姬已生无可恋,这也许是她最后的心愿了,只是此去又如何能安然,如何能做到我口中的“保重”啊?我明明知道,依然故作不知的纵容她而去,这应该真的是应了媚姬所说的“无情”了吧?
思及此,嘴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是自嘲还是无奈,我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