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涟向来是信云苍的,他虽是随性了些,但也确然称得上是位言出必行的真神。
这几日,墨涟每日都会渡些仙力给解忧,尽力保住她的元神不散去仙气。
今日,已是第八日了。
墨涟坐在床沿上,俯身看着榻上的苍白的小小女子。
从前看着这丫头,虽说平日见了他倒是规矩的很,但不自觉流露出的活泼娇憨,却也灵活生动。
现在这个曾经如此生动的女子,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他的塌上。
墨涟伸手,抚上胸口。这几日,那里总有种沉重的,闷闷的感觉挥之不去。
说不上太痛,可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咚”殿门被一推即开,墨涟皱皱眉,见果真是云苍闯了进来。
八日不见,云苍身上的衣物还算整齐,只是脸色有些灰暗,略显狼狈。
云苍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镶了满满一面的珍珠,流光溢彩的锦盒。
打开了它,里头是个圆润发亮,散发着极其美丽光泽的物什,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晕,却又让人觉得悲伤,仿若看见女子的哭泣一般。
墨涟有些愣住,语气中带了些惊讶之色。
“鲛人泪……如何得来的?”
墨涟自是知道这鲛人泪如何弥足珍贵,不禁为云苍拿来这么个东西有些诧异。
“先给她服下。”云苍说道。
墨涟扶起解忧让她的身子半靠在床榻上。
云苍将鲛人泪靠近了解忧唇边,以掌心催动仙力,使其缓缓化作一道蒙蒙的水汽流入了解忧的肺腑之中。
解忧的身子开始淡淡的泛起华光,元神覆上了一层浓浓的红色光晕。
虽说这鲛人泪的功效人尽皆知,但一旁的两个男人却还是显得有些担忧。
光华褪去,只见解忧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嘴唇也有了些血色。
墨涟走近搭上她的脉搏探了探,脉象沉稳,均匀有力,便也就放了心。
“没事了。”墨涟轻声说道。
“呼……”云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先让她休息罢,我们去大殿。”墨涟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云苍柔柔的望了望解忧,也随着墨涟的步子去了。
墨涟沏了壶茶,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莫不是大闹南海去了罢。”递了一杯予了云苍。
据他所知,鲛人所居之地偏远隐秘,云苍断不可能短短日之间便寻到,而六界之中,也就只有一人身负鲛人血脉,这便是南海那位公主了。
云苍接了杯子便是一杯灌入了喉中,淡香的茶水润滑的入了腹中,一阵清爽。
“下了趟南海,才知晓你这的酒水花茶的才委实极品。”云苍对着墨涟笑的轻佻。
“这衍释可是不大好惹得,莫平白招来麻烦。”墨涟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色问道。
话还没说完,云苍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驳了回去,“战神一职可不是白封的,你可莫要小看了我这一尊上神才是。”
“只是……”
,
便知道此行是遇了些麻烦。
“看来话会长些,可要喝杯茶润润?”说着便又递了杯子过去。
云苍对着墨涟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幽默情趣呆了呆,忽然是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咳……”从尴尬的气氛中缓了缓,云苍正色道:“这次南海之行,遇上了魔界之人。”
墨涟夹了新茶的动作顿了顿,“魔族之人在南海作甚?”
云苍忆了忆南海所发生之事,便道:“似乎也是为抢夺鲛人泪而来,只不过得罪了南海的那位公主,便也不得而终了。”
呡了口茶水,云苍继续道:“近百年来魔尊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先是出兵相胁,后又盗了蕊落,这次虽不知意欲何为,咱们却该早日防范些。”
墨涟此时又沏了壶新茶出来。“早在见了魔宫紫姬之时,便晓得有此时了。本君现下是有些好奇你如何说服那听闻是不大待见人的南海公主的。”
云苍面色一阵尴尬,只是拿了茶一饮而尽。
“罢了罢了,无事便好。”墨涟晓得云苍此时有些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只是为他添了杯茶。
“哪能出事,我可还是惦记你那藏得些好酒的。”
墨涟有些无奈,道:“我那酒窖总有一天被你搬空了去。”
云苍又续了一杯。“现下想起来酒瘾犯了,我可得先行一步了。”
墨涟没答话,算是默许了。
云苍放下茶杯,拍拍身上的浮尘,自顾自的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