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离裳猛地一怔,手中的勺子叮当一声滑落在地上,她居然将英明神武的皇上,比喻为臭水沟里的老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幽兰听到声响,回过头去呵斥了一句。
“没关系,本宫想,离裳定是被老鼠吓到了,对?”秦涫儿笑得愈发风情万种,离裳的脸色也愈发难看,她艰难地扯动着嘴角,总算是挤出了一抹似笑似哭的笑容:“是……是啊……”
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了,今儿个离裳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幽兰,陪本宫出门。”秦涫儿大手一挥,笑得群魔乱舞,带着幽兰朝御书房出发,毫不在意身后那束阴鸷的视线。
离开寝宫,一列披盔戴甲的近卫军从眼前经过,秦涫儿一眼就看见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大熟人,嘴角猛地咧开一抹绚烂的微笑:“哟,荣木。”
“奴才参见秦娘娘。”也不知是这阳光太过灿烂,还是因为心头的悸动,荣木黝黑的肌肤,竟诡异的浮现了一丝黑红色的红潮,低垂下的眼眸,情愫涌动。
“事情办的怎么样?”秦涫儿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问道,她可没忘记,自己拜托对方做的事儿,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快一个月,好不容易到手的身家!是她全部的财产。
荣木不着痕迹地冲她点点头,咧开嘴,微微一笑,她拜托的事,他怎敢怠慢?如今,那些物通通被他移到宫外的宅院中,甚至请了护卫,日夜看守。
“谢了。”秦涫儿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忙你的去。”
说罢,她领着幽兰先一步离开小道,繁盛的梨花树不断飘落下素色的花瓣,如同一场梦幻般的花雨,极致美丽。
还不到下朝的时辰,一路上,秦涫儿便听见不少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什么狐狸精,什么专宠,什么平步青云,听得她嘴角直抽。
“幽兰,本宫真的有做祸水的潜质吗?”秦涫儿貌似纯良地眨巴几下眼睛,颇为无辜地看向身后的丫头,轻声问道。
娘娘,这种事,您让我怎么说?幽兰在心头腹诽道,暗地里狠狠瞪了那些个七嘴八舌的宫女、太监几眼,让他们胡说!
“其实做祸水也不错啊,至少还有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陪着呢。”秦涫儿笑着感慨一句,丝毫没有千夫所指的幽怨,反而倒像是乐在其中,南宫胤做的那些事,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尤其是风王三人跪晕在御书房的重磅炸弹,更是坐实了她祸国的罪名,即便她有一万张嘴,恐怕也难洗白自己,与其勉强去改变世界,她宁肯苦中作乐。
“娘娘,您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些人的话根本就不能算数,您怎能往心里去?”幽兰愤愤不平地说着,秦涫儿是她发誓要效忠一声的主子,如今她被人诋毁,她怎么可能坐得住?
秦涫儿瞧着她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心头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本宫像是会因为旁人的风言风语为难自个儿的人吗?”
完全不像!
幽兰老实地摇摇头,但暗地里,却悄悄将那几名说得最激动也最大声的宫人记下,寻思着,什么时候给他们使使绊子!
饬锎锪撕眉溉Γ总算是等到另外一个主角,飞霜身着一席白色纱裙,身姿婀娜曼妙,仿若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神秘中透着几分妩媚,尤是嘴角那抹惊心动魄的盈盈浅笑,更是替她增添了不少风情。
“妹妹来得可真早,皇上下朝了吗?”她信步走到秦涫儿身旁,轻声问道。
“没呢。”她摇摇头,站在原地同飞霜寒暄着,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里四处弥漫,落在旁人眼中,好似一对姐妹花,感情笃定。
“本宫可是听到妹妹的传话,立马就赶过来了,妹妹可知,皇上让你我二人来,是为了何事?”飞霜含笑问道,原本以为秦涫儿会知道什么内情。
“不知,臣妾并非皇上肚子里的蛔虫,猜不中皇上变幻莫测的心思。”不过,大概同雪昭国的事,脱离不了干系。
没让她们二人久等,约莫半个时辰,等到烈日高照时,南宫胤峻拔的身影总算是在众人望眼欲穿的视野里出现。
千转百回的红漆长廊,雕栏玉砌的各方殿宇,一席威严的龙袍,霸气测漏。
“来得真早,随朕进来。”他未曾停顿下脚下的步伐,擦身而过时,丢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便抬脚走入御书房,后方跟着一大帮簇拥的太监,可谓是阵势浩大。
俗话说,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秦涫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对某个皇帝故意摆排场的行为很是不屑。
“两位娘娘请。”李德躬身行礼,站在房门外,朝二人恭敬地笑着,目光在转向秦涫儿时,明显笑容里更多了几分深意。
他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能爬上太监总管的位置,怎么可能没有眼色?这秦娘娘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自然伺候起来,也会多几分小心与恭敬。
飞霜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色,一句话也没说,笑容满面地挽住秦涫儿略显僵硬的手臂,同她一起,走入房间。
“臣妾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跨入大殿,两人同时拜倒,齐声请安。
南宫胤稳坐在龙椅上方,如同刀削般俊朗的容颜,此刻挂着称得上温柔的微笑,他不笑还好,一笑,秦涫儿莫名地就觉得浑身发凉。
“朕已决定,同雪昭达成联盟,共同抵御叱云!”
飞霜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