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屡次三番想要刁难她,为毛她还这么好心?
秦涫儿默默地挥动着巨大的锅勺,在心底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就不该在听到李德说,御膳房正在准备膳食时,悄悄前来,想要为他下厨,该死的,她就是心太善良了。
被赶出厨房的大厨围聚在一起,冲着里面正挥动锅勺的女人指指点点,若不是皇上昨天便有吩咐,准许她伺候一日三餐,他们又怎么会将手里的工作交出来?只是,这早上做得一团糟的女人,真的可以做出什么美味佳肴吗?
不管旁人信不信,这些个大厨是压根不信的。
“ok,收工。”将热腾腾的米粥舀入瓷碗,秦涫儿忽然意识到,她貌似没有理由为狗皇帝下厨?
“你过来。”朝门外的一名太监轻轻勾了勾手指。
“娘娘有何吩咐?”太监恭敬地问道。
“把这个给皇上拿去,记住,别说是本宫做的。”真是见鬼了,她干嘛要理会狗皇帝的死活?秦涫儿如同抛开烫手的山芋,将碗塞到太监手中,转身便离开了御膳房,那背影怎么看似乎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诶?”太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机械地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米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子,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在皇上面前大献殷勤吗?秦娘娘果然很奇怪。
回到寝宫,秦涫儿直接把自个儿给扔到了床榻上,手掌无力地遮盖住面颊,她究竟在做什么?
“啊……”一声烦闷的嘶吼,从房间里传出,吓得守在屋外的幽兰浑身一颤,主子又怎么了?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离裳蹙眉问道,在宫中大吼大叫,简直是不成体统!真不明白,这女人有什么好,值得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心头的嫉妒,犹如毒草,正在疯狂的滋长。
幽兰同样是一脸茫然:“奴婢也不知道啊,自打娘娘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她还是头一次发现主子也有烦躁、压抑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思来想去,秦涫儿还是想不明白,她为毛要主动下厨?天知道,除了那个人外,狗皇帝是第二个尝试过她手艺的男人,颇为郁闷地抓抓脑袋,整齐的发髻,被抓得零散、蓬松,她蹭地一声从床上直起,“难道我同情心过盛?”
想要关心狗皇帝的人数不胜数,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干嘛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纠结了一阵,秦涫儿将自己的种种反常通通归功于对南宫胤的同情,一定是这样的,向来强势的他,忽然变得羸弱,才会引起她的同情!似乎寻找到了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秦涫儿点点头,这才放松心情,准备睡个回笼觉。
御书房,李德接过太监送来的米粥,粘稠的米汤上,飘逸着葱绿的葱叶,清香扑鼻。
“皇上,请用膳。”用银针试过后,李德才放心地将食物递到南宫胤手里。
“这是御膳房做的?”南宫胤略显古怪地皱起眉头,这样的坊间小吃,怎么看似乎都不像是出自宫里御厨之手。
“是,方才送饭的奴才还在外面,奴才这就去传唤他进来。”李德一溜烟跑到殿外,勾住正打算离开的太监的衣领,将他给拽了回来。
“皇上要见你。”一句话,成功地让原本笑容满面的太监,惨白了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觐见地狱的杀神呢!
哆哆嗦嗦走入御书房,太监连看南宫胤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噗通一声利落地跪倒在他的脚边,冷汗直流。
南宫胤不悦地拧起眉心,随手将瓷碗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朕的长相很恐怖吗?”
轻柔的语调,落在太监耳中,犹如死神的催命符,他浑身一抖,吓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李德丢脸地将脑袋挪开,这奴才真是不长眼,皇上问他话,他怕什么?
要知道,南宫胤不久前虐杀囚室多名狱头的行为,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并不时常接近他的奴才,一个个把他当作煞神,唯恐一个不讨好,脖子上的脑袋就落在了地上。
“皇上问你话,老实回答。”李德见他抖个不停,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太监紧绷的神经蓦地一颤,双腿一软直挺挺跌坐在了地上,“回……回……”
“……”南宫胤彻底语结,他开始怀疑,难不成自己真的长了一副让人恐惧的容貌吗?
“结结巴巴做什么?”李德气得只想一脚踹死这丢人现眼的太监,身为同一个物种,真是给他们丢人,即使没有了硬件,但骨子里不还是个男人吗?抖什么抖?怕什么怕?
“朕不吃人。”南宫胤微微缓和了一下脸色,沉声说道。
您老是不吃人,可您老一个不高兴,会杀人。
太监眼眶微微红了一圈,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如今要直面皇上的龙威?
“朕问你,这东西可是御膳房做的?”南宫胤没有再同他闲谈,直接奔入主题。
太监面露惶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得李德嘴角直抽。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
“这……奴才不敢说。”秦娘娘特地吩咐过,不许把这件事泄漏出去,他若是说了,哪怕安全逃出魔掌,恐怕也会再次遭殃,两头都是主子,他要如何选择?
南宫胤眸子一冷,“什么叫不敢说?若不说实话,你这舌头留着做什么?拖下去,摘了。”
“皇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