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皇上的话……”院首吓得双腿不停哆嗦,三魂飞了两魄。
李德立马上前,安抚南宫胤的情绪:“皇上,您这样太医无法回话啊。”
闻言,他冷峻的容颜勉强缓和了几分,松开手指,太医砰地一声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捂着喉咙,就在刚才,他仿佛听见了死亡的召唤。
“说!”南宫胤的耐心有限,锐气逼人的目光,直直扎向太医,那雄厚的压迫感,岂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太医狠狠打了个机灵,心头不住咒骂道,只要遇上这秦涫儿,就没一件好事!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恐慌不安的样子:“回皇上,秦娘娘肝脏被内力震伤,才会导致吐血不止,需休养半月,连续服用治疗内伤的药汤,方可痊愈。”
“她为何会昏迷不醒?”南宫胤闻言,紧绷的神经勉强放松了些许,但紧接着,他又一次逼问道。
太医在心里默默地流泪,这秦涫儿根本就没有昏迷,她只是受了些许内伤,所谓的吐血不止,根本是装出来的,其脉象虽然脆弱,却又暗藏生机,哪儿是昏迷不醒的人,该有的脉搏?
但这话,他能说吗?以皇上此时表现出的,对秦涫儿的重视程度,一旦得罪她,自己这条小命也得丢掉一大半啊。
太医从未这般憋屈过,但偏偏又不敢说出实情,只能把所有的凄与苦,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娘娘被内力重创,一时血液逆流,才会导致昏迷。”太医随后胡诌了一个理由,勉强将南宫胤糊弄过去,李德立即上前,领着他到一旁开出药方,直到离开帝王身边,太医的双腿还是忍不住打着颤,可见被吓得不轻。
南宫胤侧身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眸光幽深,死死盯着身旁的女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受到如此重伤,且还是自己动的手,脑海中,不自觉闪过那日在景仁宫中,她备受煎熬,也未曾吭过一声的倔强模样,心,有细微地抽疼。
似心疼,似怜惜,还有淡得几乎可以忽视的恼怒与自责。
“皇上,”李德拿着开药开出的药方让太监前去抓药,荣木当仁不让地要过了这个重任,施展轻功,一瞬便消失在了空中,而他自个儿则挥动着手里的浮尘,满脸惆怅地走到南宫胤身旁,低声提醒道:“皇上,美姬还跪着呢。”
“让她滚。”南宫胤头也没抬地命令道,语气极为不耐。
李德不敢多言,亲自上前,将早已跪得双腿发软的飞霜扶起,交由朝阳殿中的宫女,搀扶着她,返回殿宇。
驱散了御书房内的众多近卫军,十多人鱼贯而出,整个房间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你不是很要强吗?这点小伤竟能让你重创至此,秦涫儿,你又一次让朕感到意外。”在他眼里,这个屡次胆敢同帝王叫板的女人,是百折不挠的,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他逗弄她,折腾她,甚至偶尔会产生对她施虐的冲动,但他从未想过,会见到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重伤到濒死的画面。
手掌无意识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直到这一刻,南宫胤才惊觉,她的身体太过薄弱,好似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捏碎她的骨头。
“宫中可是有人不给你饭吃?怎如此之瘦?”南宫胤略带不悦地喃喃道,语调复杂得让人分不清这番感慨,究竟是什么意思。
关心?担忧?后悔?
秦涫儿努力保持着昏迷的状态,原本她只是想用晕倒来逃过盘问,但她压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节奏,超出她的预料,尤其是,此刻像是精神分裂一样,对着自己轻声耳语的某皇帝。
习惯了南宫胤的冷言冷语,习惯了他屡次的挑衅与针对,他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秦涫儿表示各种不适应,甚至一度怀疑,这丫的该不会被谁给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