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着轻功在夜空下朝着行宫的方向飞速前进,人影犹如鬼魅,从巡逻的近卫军头顶上飞过,竟无一人发现。
太医院。
院首正披着白色的xiè_yī躺在红木床上酣睡,幽静的房间不见点光,纸糊的窗户外,偶有几缕斑驳的月光洒落进来,一地清辉。
鼾声如雷,他翻了个身,身上盖着的华丽被褥自然地朝下垂落下去,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慢条斯理地握住被褥的一角,极其温柔地盖在院首的身上。
“什么人?”院首被一股冷意惊醒,蓦地发现床头竟站着一道人影,刷地一声,冷汗从背部渗出。
“晚上好,院首大人。”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院首布满皱纹的面颊,瞬间惨白,他惊愕地看着又一次不请自来的女人,心头一阵不安。
这个女人每一次找到他,从不会有好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秦涫儿自暗中走出,绝美的脸庞曝露在月光下,影子拖曳在身后,她随意地撩开火红的裙摆,侧身坐在床沿,“大人,你这副样子,是不欢迎本宫吗?”
他能说是吗?对上秦涫儿冷若冰霜的眸子,院首只能摇头,他可没忘记,这个看似恃宠而骄的女子,暗藏着怎样可怕的手段。
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秦……秦娘娘,这大半夜的,您怎亲自来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啊。”秦涫儿装作没看见他的戒备,笑得花容失色,只是这话,却叫院首心底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上了一条贼船?
“上次你曾告诉本宫,本宫身中曼陀罗剧毒。”秦涫儿正色道,眸光分外凝重,再不见平日的嬉皮笑脸。
院首愣愣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见到秦涫儿时,被她所劫持的记忆,是他绝不想想起的。
“你且看看这个。”手腕一翻,一粒黑色的药丸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刚才她故意在黎澈面前装出将解药吞下的模样,实则,却将它裹在舌头下,这才蒙混过去,“这应该是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你可能依据它,彻底解了本宫体内的剧毒?”
“这是……”院首眼眸刷地亮了起来,曼陀罗是天下剧毒,作为医者,谁不想解掉它?弄清楚它的药性?只不过,秦娘娘怎会得到解药?院首狐疑地看了秦涫儿几眼,似乎在猜测,这药究竟是谁交给她的。
“本宫一直认为大人是聪明人,您应该知道,什么事是您能插手的,什么事是您不能过问的,这人啊,只有一条命,您一个人死了,倒也轻松,可若连累了您的妻儿……”剩下的话,秦涫儿没有说,但她那副危险的腔调,却让院首冷汗不止。
立马收敛好心头的复杂情绪,再不敢深究别的事,他郑重地将药丸接了过来,“本官会尽力,请娘娘放心。”
得到满意的答复,秦涫儿眼中的冷意倒是散了不少,“这才对,若是你替本宫解掉曼陀罗的剧毒,本宫定会厚谢。”
他只希望日后不要再同眼前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牵连,至于谢礼?还是算了,总觉得,拿了这女人的东西,必将会麻烦缠身。
不得不说,第六感这玩意儿,不光女人才有,男人有时候甚至会更强,更准。
没有理会院首此刻复杂的心情,秦涫儿交代几句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娘娘,”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秦涫儿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侧目看去,月光下,她的面容明暗参半。
“娘娘对皇上……”院首欲言又止,秦涫儿为何身上暗藏剧毒?为何皇上一无所知?她对圣上当真如表面上这般忠心吗?无数的疑惑在胸腔里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