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南宫胤绵长的呼吸,以及依旧紧闭的双眼。
秦涫儿忽然间觉得很烦躁,看着这样的他,她心头的那团火,蹭蹭地燃烧着,恨不得把他揪起来,暴揍一顿。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像我这样的女人,后宫里多得不得了,你又何必……”
何必救她这个一心想要要了他的命,完成任务拿到解药,远走高飞的女人?
何必救她这个,从来没有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对他没有过任何旖旎心思的女人?
她没有庞大的家世,无法辅佐他,无法在朝堂上帮衬他,救了她,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你是白痴吗?”一声似哭似笑的咒骂,从她的嘴里吐出,一股酸意,在心尖迸发,直直涌上鼻头,干涩的眼眶,头一次溢满了真实的眼泪,却强忍着,始终没有落下。
被她紧紧拽住的手腕,不可察觉的动了动,秦涫儿眼眸蹭地一亮,“南宫胤?南宫胤?”
“大……大胆……”虚弱的斥责,在耳畔响起,那紧闭的双目在挣扎几秒后,终于睁开,迷离如雾的黑眸,倒影着她欣喜若狂的模样。
“朕何时……许你叫朕的名字?”刚苏醒,他冲着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声斥责。
秦涫儿眼底的泪意被她强行吞下,咧开嘴,笑了笑:“至少很有效不是吗?早知道叫你的名字,你就会苏醒,我老早就用这个方法了。”
她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她的态度有多放松,甚至于,竟用上了一个我字。
从心尖一路染上眉梢的喜悦,化作微笑,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绽放,刹那间,犹如百花齐放,美丽得不可方物。
南宫胤难受地虚咳几声,喉头漫上一股腥味。
秦涫儿急忙用袖口堵住他的红唇,些许湿润的触感透过衣衫,传入她的肌肤,那抹刺眼的红,沾染上了她的袖口,眉头暗自皱紧:“你别说话,好好躺着,我马上去叫太医。”
南宫胤虚弱地闭上眼,在昏睡中,他清楚的听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犹如苍蝇般源源不断的质问,吵得他头疼。
为什么会救她?
这种事,他根本无从知晓,他早已说过,她是他的所有物,在他失去兴趣前,即便是阎罗王,也不能将她带走,当时,他心里只有这个念头,顾不得内力干涸后的后遗症,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只想让她活下来,继续活在他的眼前。
太医又一次在寝宫内聚集,秦涫儿忧心忡忡地站在屋外,踮着脚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动静,不知道他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主子,皇上是真龙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幽兰不愿见她这般着急,轻声安慰道,心头却不住窃笑,主子平时还说对皇上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皇上出事,知道着急了?
真龙天子?
秦涫儿向来是无神论者,她可不会相信这种滑稽且虚幻的说词。
“娘娘,你大病刚愈,莫要太过操劳,不然,等到皇上痊愈后,定会心疼的。”李德也在一旁低声劝道,他总算是明白这秦涫儿对皇上来说有多重要,朝臣的呼唤,皇上置若罔闻,太医的诊断更是毫无效果,可偏偏她一进去,皇上就醒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啊,在皇上心里,她的分量重如千金。
“本宫没事。”秦涫儿没有理会他们俩的劝解,依旧站在房门外,翘首张望着,忽然,凌乱的脚步声从阁楼下方传至,步摇轻轻摇晃的清脆声响,在空中弥漫开来。
秦涫儿迅速敛去面上外露的情绪,转过身看向木梯下方,以皇后为首,淑妃在后,带十多名宫女不紧不慢上来的队列,让她狠狠拧起眉头。
荣木站在木梯下方的大堂内,颇为无奈地朝她摇头,似在自责自己未曾拦下她们这件事。
“奴才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德头一个回过神来,屈膝行礼,身为六宫之主,皇后轻装前来,若是再拦阻在外,那才是真正的说不过去。
“妹妹,本宫现下已换好衣物,不知能否见皇上一面呢?”皇后气焰嚣张地问道,眉梢高高挑起,眼眸中的得意,让人看得一阵腻歪。
秦涫儿笑吟吟地耸了耸肩,侧开身体,让出一条小道来:“自然,娘娘请。”
她笑靥如花的模样,让皇后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口中轻哼一声,猛地拂动衣袖,绕过她的面前,抬脚走入寝宫。
“哎。”李德朝着秦涫儿幽幽叹息一声,这秦娘娘三天两头为自己树敌,这可怎么得了喔。
没过多久,秦涫儿就听见了从里间传出的低喝声,某位皇帝冷冰冰的呵斥声,直冲云霄:“朕还没死!不需要尔等前来哭丧,给朕滚出去。”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轻咳,秦涫儿听得心脏抽抽地痛着,他的身体有多虚弱,她方才已亲眼见过,如今,能提着一口气,呵斥皇后,将其驱逐,只怕又得元气大伤了。
李德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朝秦涫儿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赶紧进去给南宫胤灭火。
皇后铁青着一张脸,在淑妃的搀扶下,容颜狰狞地从房间里走出,她不明白,为何皇上对她的到来如此不满,甚至连寒暄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直接赶走,身为国母,她今日已是颜面扫地!
狠狠地瞪着站在屋外的秦涫儿,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秦涫儿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尖,尼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