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支羽箭从对岸射来,刺穿秦涫儿的肩头,她闷哼一声,匕首擦过黎澈纤细的脖颈,没入他颈侧的土地里。
危机解除,黎澈用力推出一掌,直逼秦涫儿胸口。
要遭!
她心神一凝,不敢怠慢,侧过身,躲开要害,但肋骨依旧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击断,口中鲜血不要命地喷出,整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
“皇上快撤!”射出暗箭的将军,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道。
黎澈不甘心地看了秦涫儿一眼,刚打算送她去见阎王,两道黑色的影子从后方急速奔来,黎澈愤愤地瞪了她一眼,终是不甘地退去。
“娘娘?”迟迟赶来的荣木与青童愕然看着吐血不止的秦涫儿,纷纷变了脸色。
“我擦,这次可真是要命了。”初步估计,她至少断了三根肋骨,用力将肩头的羽箭拔出,狠狠抛掷在地上,若不是身上有金蚕丝制成的盔甲,恐怕后果会更加惨重,秦涫儿暗暗磨牙,捂住伤口,恶狠狠瞪着对岸敌军狼狈撤走的方向:“传令,强攻尹赫城!”
大将重伤,苍澜国的士兵心里憋足了一口气,摩拳擦掌想要替秦涫儿报仇,士气如虹,他们如同饿狼般,疯狂扑向尹赫城,杀红了眼,即使拼着死亡的代价,也要攻下这座城池。
残阳如血,日落西山,尹赫城的城门终是被撞开,厮杀进行了整整一日,城门外,遍地尸山血海,城中百姓闭门不出,整个城池,随处可见追击残兵败将的士兵身影。
秦涫儿气若游丝的靠在主帐的软塌上,脱下的盔甲染上了无数鲜血,肩部的伤口被包扎过,内伤也被及时医治,但此次,她元气大伤,按照军医所说,若是不休养个十天半月,恐怕很难痊愈。
大军进入尹赫城,荣木奉秦涫儿口谕,打开粮仓,将所有粮食通通搬走,用作军需,秦涫儿早已三令五申,即便攻破城池,也不得骚扰任何百姓,尹赫城中的平民,原本以为会遭到屠杀,却没想到,敌军的态度分外友善,除守城的将士外,他们未曾杀害过任何一名无辜的百姓,心头的担忧不禁消散了几分,有些胆子较大的百姓,偷偷试着走出家中,士兵日夜巡逻,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有了第一个,自然有第二个,当百姓发现,苍澜国的将士没有伤害他们的想法后,除却一些极端的还妄想着将他们驱逐,普通人则继续开始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至于这片土地究竟属于哪个国家,对他们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只要能给他们平安的生活,百姓就已知足。
小市民的心理秦涫儿十分了解,对待这些百姓,一味的强硬手段绝不可行,只能激发他们的斗志,适当的怀柔政策,才能让百姓归心。
听着副将汇报城中的近况,秦涫儿满意地笑了笑,嘴角刚刚勾起,却牵扯到脸蛋上的伤口,她心头一沉,“给本宫拿张镜子来。”
她可不想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出现任何的瑕疵,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爱美,她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脸蛋上仅仅只是被内力擦出了一道血痕,伤口不深,不会影响到她的美貌,秦涫儿这才放下心来,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旁青童抽搐的表情。
一般人,不是应该先关心自己受伤最为严重的地方吗?她的心思竟会放在脸蛋上。
所以说,女人心宛如海底针,猜,永远是猜不透的。
“暂且在城中扎营,让士兵们休养生息,另外清点出这次死伤的人数,能找到尸体的,派人送回国,让他们落叶归根。”秦涫儿放下镜子,沉声吩咐道。
“是。”青童重重应了一声,见她面色略显苍白,不禁放轻了声音:“娘娘请好好休息,军中大小事务有属下与荣木照看,无需娘娘太过操劳。”
秦涫儿点了点头,放松了身体靠在软塌上,或许是重伤在身,她忽然间有些想念远在皇宫的南宫胤,不知道他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青童快步走出营帐,在一块无人的空地上,停下脚步,平凡无奇的面容,阴沉如魔,锐利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参天大树,沉声道:“为什么没有出手?”
枝桠摇曳,茂盛的绿叶在风中轻轻摩擦着,发出蟋蟋洬洬的碎响。
“你当时就在暗中,为何没有出手?”青童再度问道,嗓音比起平日,低沉了几分。
早在离裳出现在秦涫儿身边的第一日,他就知道她的存在,心想,定是皇上不放心娘娘的安危,特地派她前来保护,但他没有想到,在秦涫儿与黎澈动手,命悬一线时,离裳竟视而不见,若非他与荣木接到消息,从战场匆忙赶来支援,秦涫儿必定会命丧黎澈之手。
“连你也被她蒙蔽住了吗?”离裳的身影从树上跃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俏丽的脸蛋,冷若冰霜,看向青童时,眼眸里蕴藏着几分恼怒,几分嘲弄。
“你该知道,她若出事军心必定大乱,而且,皇上也不希望她死。”青童冷冷地说道,对离裳的见死不救,略感失望,他本以为,虽然她爱慕皇上,但至少,不会做任何伤害到皇上,伤害到江山社稷的事,但现在看来,是他高估了她吗?
难道她不知,秦涫儿若是真的死在黎澈手里,三军将受到怎样的重创?说不定他们如今占领的城池,将被雪昭夺回去,而士气,也必定会受到重大的打击。
“你在为了她,对我发脾气?”离裳眉头一皱,眼眸中的冷意更是加重几分,“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同伴,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