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丞相大人也真是的,不过一点闲钱,竟能让你这么激动,这可不行啊,本宫可不愿意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让皇上失去一位忠心又能干的臣子。”秦涫儿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负罪感,表情甚是无辜。
莫青深吸口气,广袖下的双手黯然握紧,他发誓,这笔帐将来,他绝对会讨要回来。
“娘娘,已经清算好了。”荣木放下银票,毕恭毕敬地开口,眼神自脸色铁青的丞相身上一扫而过,十分同情这位重臣。
“哦?数目可对?”秦涫儿眉梢一挑,笑着问了一句。
“这里只有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什么!”她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丞相大人,您是故意的吗?本宫相信你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可你居然偷偷省下了十万的数额,若不是本宫一时心软,当面清点银票,待到本宫发现时,你是不是打算不认账?”
可恶!这女人分明是贼喊抓贼。
莫青的脸色由铁青变作了酱紫色,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马下令将这个女人从自己的面前赶走,可偏偏,他此时此刻奈何不了她。
“是本官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利息这回事,来人啊。”莫青朗声唤了一句,一名管家打扮的老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立即去取十万两银票来,马上!”他沉声吩咐道,平日里素来温和的容颜,此刻早已是一片狰狞。
等到管家匆忙取来十万两银子交给秦涫儿,莫青这才道:“娘娘可要仔细数清楚,一百三十万两,本官一子不少的就在这里。”
“恩,”秦涫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本宫就说嘛,丞相大人怎么可能是欠债不还的人呢?”
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红枣,这一招,秦涫儿永远玩不腻。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完,本宫也就……”
“爹爹,”忽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秦涫儿立马闭上嘴,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她要等的人,可终于等到了啊。
幽兰双眼蓦地一亮,看好戏一般盯着正从大门前一路跑来的女人,明媚的阳光下,二夫人浑身上下的金银玉器,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莫青脸色一沉,“现在有贵客在,你立即回房。”
“贵客?”二夫人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入门槛,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上首的秦涫儿。
月牙白的名贵锦缎,比女子更加精致的面容,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笑……
“是你!”二夫人尖叫一声,手指无理地指向了某个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胆!”幽兰一个健步走到了正厅中央,“见到娘娘还不请安?这就是丞相府的规矩吗?”
哟呵,秦涫儿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的,居然会是幽兰。
“娘娘?什么娘娘?”二夫人似乎还在懵懂的状态里回不过神来,“他分明是男子,怎么可能是……”
“放肆!”幽兰大喝一声,她老早就对这个屡次三番对秦涫儿不敬的女人不爽了,“这位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后娘娘,是三军统帅,你竟敢对她无理?”
二夫人彻底惊呆了,嘴巴长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你是……你是……”
“恩?”秦涫儿笑得意味深长,“本宫是什么?”
“晴儿,还不快跪下向娘娘请安。”莫青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们之间的不对劲?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晴儿和秦涫儿对上,更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被对方抓住。
他如今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女人,他甚至不敢去想,一旦被对方抓住把柄后,将会惹出怎样可怕的事。
二夫人不敢置信地用力摇晃着脑袋,“爹爹,她怎么可能是皇后?”
这个男装打扮的人,这个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是当今天子最在乎的女人?
当秦涫儿的身份被彻底公开,白日在天然居公然挑衅她的那名丫鬟,已是脸色惨白,双腿不停地打颤,吓得三魂飞了一半,传言,这位娘娘杀人如麻,冷酷无情,若是她要问自己的罪,今日,自己还有活路吗?
丫鬟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挺挺跪在了地上,“请皇后娘娘开恩,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请皇后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
“本宫真的长了一张恶灵一般的脸吗?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手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秦涫儿对她诚惶诚恐的模样故作不解。
“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她说得越是温柔,丫鬟的身体就愈发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早已夺眶而出,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咚咚直响,听得人一阵肉疼。
“她真的是皇后?”二夫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虽然她常年在皇城中仗着丞相府二夫人的身份为所欲为,但对上这位一国之母,她是真的害怕了。
怔怔地抬起头,却在撞上那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黑眸时,心尖蓦地一颤,“妾身参见娘娘,娘娘,请饶恕妾身今日的无理举动,妾身只是不知道娘娘的身份,若是知道,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是万万不敢顶撞娘娘的。”
莫青在心头暗骂了二夫人一句,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看在……视线从二夫人平坦的小腹上一扫而过,他硬着头皮,拱手道:“娘娘,虽然不知晴儿做了何事,得罪了娘娘,但看在她是初犯的份儿上,请娘娘从轻发落。”
“本宫真的很奇怪,在你们眼里,本宫有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