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皇宫内外,所有人谈论的,莫不是这次的封后大典以及稍后的祭天仪式,不少人将秦涫儿与南宫胤看作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她的名声与威望,水涨船高,尤其是在民间的女子中,更是超过了南宫胤,成为了被她们顶礼膜拜的英雄人物。
“唔。”秦涫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兴致看起来并不高涨。
“娘娘,您就不能稍微表现得兴奋一些吗?”她就不明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自己的主子反而这般不上心呢?“听说这次为了让大礼更热闹,皇上还特地邀请了叱云国的使臣前来参加。”
叱云国?秦涫儿微微一怔,“消息确定吗?”
他居然会邀请别国的官员前来参加册封大礼?喂喂喂,这男人该不会激动得没有了理智?他就不怕引狼入室?要知道,四国大战才刚刚停歇,即使叱云国最后答应暂时联盟,但这并不代表,国内没有人对苍澜虎视眈眈啊。
“确定,听说皇上已经下令,整理行宫呢。”幽兰重重点了点头,她如今可是皇宫里的万事通,啥事儿不知道啊。
“啧,真不知道该说他胆量惊人,还是该佩服他气度非凡。”秦涫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来人是谁吗?”
“不清楚,暂时还没有消息。”幽兰脸上的骄傲之色,顿时淡了几分。
“好,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啊。”秦涫儿笑着调侃了一句,满意地欣赏着某人骤然间羞恼不平的表情。
睿智这种属性一点也不适合她,她还是咋咋呼呼地,更可爱一点,若是幽兰知道,秦涫儿的想法,或许会气到撞墙。
处理完礼部上奏的各项事宜,南宫胤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瞧着窗户外正忙碌着在各处张罗布置场景的太监、宫女,脸上凌厉的线条,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还有五天,她便会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的名字将和自己一同载入史册中。
“皇上。”离裳飞身从窗外跃入,跪在他的面前,余光瞥见他脸上温柔似水的表情时,胸口像是被毒虫啃食过,生生的疼。
“什么事?”南宫胤挑眉问道。
“叱云国传来消息,方坤偌已经启程,三日后便可抵达皇城。”离裳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他,尔后抬起头来,脸色略显犹豫,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大可直说。”或许是喜事在即,南宫胤的心情也分外愉悦,耐心比起平时,更是多了不少。
他的反常,离裳怎么可能看不到?可是,一想到皇上这个样子,只是因为秦涫儿,她就嫉妒得快要抓狂。
“皇上,真的不用暗中戒备吗?这方坤偌狼子野心,万一来者不善,恐怕……”
“到了朕的地盘,你觉得,该当心的人,是朕还是他?”南宫胤傲然一笑,话说得几近张狂,却又偏偏叫人无法反驳。
的确,一旦进入苍澜国国境,该当心的应该是对方才对。
“但属下还是觉得为了以防万一,应该在暗中加派人手,维护皇宫的秩序。”离裳再也不想见到除夕夜那晚的意外发生。
“你不相信朕?还是说,在你看来,区区一个方坤偌,居然值得朕大肆戒备?”南宫胤脸上的温情全数散去,眉宇间闪烁着淡淡的不悦,眼眸更是冷得渗人。
离裳心头咯噔一下,立马匍匐在地,重重叩首:“属下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她只是太在乎皇上的安危,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皇上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是天下间最完美的君主,岂是一个方坤偌能够比肩的?
“既然不敢,说这么多做什么?”南宫胤讽刺一笑:“宫里的安全问题,朕已交给近卫军全权掌管,无需你来操心。”
“是。”离裳咬着牙,敛去面上的狰狞与不甘,飞身离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内,南宫胤黑沉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
入夜后,他批阅完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拒绝了翻动绿头牌,带着李德返回寝宫。
“还没有休息吗?”抬脚走上二楼,他便来到秦涫儿的寝宫外,推开门,看着坐在软塌上,掌灯翻看书册的女子,勾唇一笑。
“睡不着。”秦涫儿合上书册,随口说道,大咧咧地继续保持着这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姿,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想法。
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已开始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因为册封的事激动得寝食难安吗?”南宫胤挥手示意李德退下,自己则缓步走入房中,抱着她坐在软塌上,沉声问道。
寝食难安?这是什么形容词?
秦涫儿眉心一跳,“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在我身上发生吗?”
“也对。”他莞尔一笑:“若非朕用银子利诱你,只怕你根本不屑接受这个后位。”
废话!做皇后根本就是劳碌命,如果不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局势,顺便打压丞相一脉嚣张的气焰,顺道多拿点俸禄,她才不会答应这么麻烦的事情呢。
“我总觉得一百两黄金的俸禄,太亏了。”她揉着眉头,喃喃道。
南宫胤顿时语结,亏?他已给了旁人无法想象的天价,这女人竟还认为太低了?
“你想想,做皇后要操心这么多事,要掌管这么多人,区区一百两,会不会有点太廉价了?”秦涫儿掰着手指头不停地细数着做皇后的悲哀,每数一桩,某位帝王的脸色就会难看一分。
“你是想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