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脚。”秦涫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踝口中不住发出痛苦的呼唤声,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变得煞白,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姑娘,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活力十足地在一旁叫嚣吗?荣木努力不想细想为什么她会忽然倒在自己身上,从而导致那箭射歪,放走了方坤偌,或许只是一场意外。
秦涫儿额头冷汗遍布,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刚才不知道被谁给推了一把,脚崴了,好疼。”
她的模样真实得让人根本起不了丝毫的疑心,荣木立即吩咐近卫军进入玉门关借船只准备渡河继续追踪,而自己则蹲在秦涫儿的跟前,皱眉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论演技,秦涫儿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换到现代,如果她不是国际间谍,恐怕这奥斯卡的影后的位置,非她莫属。
“还不快点送我进关找大夫?我的脚再迟点多半要废了。”秦涫儿急匆匆地说道,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下来。
荣木不疑有他,急忙将人从地上扶起,“得罪了。”
单手搂住她的腰肢,凌空跃起,朝着玉门关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名近卫军满脸古怪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有情况。”
“同感,啥时候统领大人有这般的失态啊?”另一名近卫军也在一旁附议。
在众人谈论着荣木与秦涫儿不得不说的故事时,一抹黑影迅速从官道闪过,玉足在地面轻轻一点,犹如鬼魅般,瞬间拂过长达数十米的大河。
“刚才有人过去吗?”一名近卫军只感觉到脸颊旁有一股飓风拂过,呐呐地问道。
“啪。”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他尖叫一声,立马回头,只见另一名同伴刚刚收回爪子:“你做什么?”
“会痛吗?”同伴轻声问道。
“废话。”近卫军没好气地咒骂一声。
“会痛就说明你没做梦,有时间在这儿疑神疑鬼,还不快点进关去找船只?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虽然这种可能性低到可以忽视。
河对岸的深山丛林间,一个隐秘的山洞内,柴火正滋滋地燃烧着,方坤偌脸色铁青地靠墙坐好,垂落在身侧的拳头,黯然握紧。
闭上眼,他仿佛就听见了暗卫们一个个被羽箭刺中的声音,一个个倒下的砰砰巨响。
这些人都是叱云国的高手,是精心培养的一把刀,可是今天,却惨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这个所谓的太子,除了狼狈逃走,竟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太子爷,休息一下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一名暗卫用荷叶捧着清水小跑着返回山洞,沉声说道。
方坤偌紧咬着牙关,努力忍下心头的大恨,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回到叱云,总有一天,他要将这笔血海深仇让南宫胤那狗皇帝,还回来!
“有朝一日,本太子必定要带着他们落叶归根。”他一字一字狠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冲天的决然与肃杀。
暗卫感动得眼眶蓦地红了一圈,双膝跪地:“是!奴才相信太子必定能办到。”
入夜后,晚风萧瑟,风声在丛林里不断徘徊着,犹如婴儿的低泣,忙碌操劳了一整夜的两名暗卫守在山洞口,抱着长剑闭眼假寐,方坤偌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怔忡看着面前滋滋燃烧的篝火。
最后那一箭,分明是冲着他的要害来的,却在最后关头因为那个女人的动作改变了方向。
“只是意外吗?”方坤偌微微闭上眼,脑海中骤然浮现了囚室里和秦涫儿相处的一幕一幕。
她说的对,与其守着所谓的尊严过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宁肯舍弃一切,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拼命活下去。
“女人,偶然也好,意外也好,这个人情,我方坤偌记下了,他日必定百倍奉还。”方坤偌斩钉截铁地说道,或许连秦涫儿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曾被她说成是迂腐的少年,会在鲜血的洗礼中进化成为忍辱负重的男人。
离裳在森林中不停搜捕,可叱云国的暗卫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所有的行踪通通被他们不动声色地抹去,一夜的搜捕,她依旧一无所获,与此同时,在天蒙蒙亮之际,暗卫尾随在方坤偌身后,绕小道悄悄潜入玉门关,朝着叱云与苍澜的边境,启程出发。
玉门关内,城主府后院客房。
“啊……”正在巡逻的士兵浑身一抖,从昨夜开始,这惨叫声就没有消失过,实在是有些扰人清梦。
荣木黑着一张脸,脸色阴沉得仿佛随时能拧出水来,他挺直腰杆守在客房紧闭的房门外,对里面传出的惨叫声充耳不闻,似乎已经练就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神情本领。
大夫将最后一圈纱带裹好,顺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弱不禁风的姑娘,只是脚踝意外扭伤,可她的叫声,却让人误以为,她受了什么致命的伤害,直到现在,大夫依旧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姑娘,您的伤势并不打紧,只需要休养几日就会痊愈。”大夫尽职的说道,可奇怪的是,秦涫儿似乎并没有因此松口气,神色反而多了几分幽怨。
“姑……姑娘?”大夫被她怨念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的腿真的只是小伤吗?”秦涫儿咬着牙,凶神恶煞地询问道,一副他敢点头,就让他生不如死的狠厉模样。
大夫吓得背脊上蹭地窜起一股寒流,“这……”
“我相信大夫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说才对。”秦涫儿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