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搬出皇上本宫就怕了吗?”皇后勃然大怒,手指直指秦涫儿的鼻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秦涫儿悠然拍了拍身上的衣衫,脸上含笑,“臣妾何时说过这种话?皇后娘娘特地来朝阳殿,却发生这种意外,是谁也不曾料到的,更何况娘娘不是没有受伤吗?只是一场虚惊,却让一个宫女受到如此重刑,传扬出去,恐怕对娘娘的名誉有所损伤?”
她直接将话挑明,人家都已经打上门了,她岂有害怕的理由?
更何况,她坚信,南宫胤让自己恢复级回到后宫,可不是什么恩宠,他是想用自己这个毫无后台的身份,制衡后宫,在没有达到目的前,狗皇帝岂会任由她受到委屈?
看似她在冲动下替离裳出头,但其实早在出声时,秦涫儿就已经将所有的得失计算得一清二楚,损人利己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既然保证了自己的性命安全,她不介意向众人表现自己的大度与善良。
皇后死死握住拳头,瞧着她那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好一张利嘴!”
“承蒙娘娘夸奖,臣妾没啥大本事,就这张嘴略显突出。”秦涫儿无耻的接受了她的表扬,笑得眼睛几乎快眯成一条缝,“娘娘,您看这么好的天气,为了这些个小事动怒是不是不太合适?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您也不想真的闹到皇上面前去,对不对?”她殷勤地笑着给了皇后台阶,至于下不下,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了,就算她不肯答应,难道她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皇后铁青的脸色也在她讨好的表情下,有些好转,口中冷哼道:“这次本宫就小惩大诫,若再有下次,即使皇上求情,本宫也定不会轻饶,走!”
华丽的凤袍在空中滑出美丽的弧线,一大帮浩浩荡荡的宫女尾随在她的身后,扬长而去。
“恭送皇后娘娘。”秦涫儿大声说着,目送队伍消失在院子里,这才麻利的走了出去,鲜血淋淋的长凳上,离裳脸色惨白的趴在上头,举着棍棒的太监满脸不忍,他们已经留了情,不然这二十大板下去,离裳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娘娘……”离裳虚弱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秦涫儿,若不是知道她居心叵测,是替南宫胤卖命的人,秦涫儿或许还真会被她今天的言行感动。
“别说话,我扶你回房。”她亲自将离裳从长凳上抱起,双腿生风,鲜血顺着她染红的衣摆滴答滴答掉落在地面,飞溅出无数的血花。
“娘娘真善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对宫女这么好的主子。”幽兰满脸动容地站在院中,失神地望着秦涫儿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娘娘的脚……”红月欲言又止,娘娘不是脚伤过重吗?可她刚才抱起离裳时,哪有半点吃力的模样?那体魄,比正常人更加健康。
“你懂什么?这正好说明娘娘对离裳的爱护,你想想,如果不是心中焦虑,娘娘怎会忘记身体的疼痛?”幽兰彻底被秦涫儿俘虏,平日里,她没少在宫中听说秦涫儿对皇上的一番情意,可是,当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主子替宫女说话,替宫女求情,甚至不惜和皇后对着干,那冲击力,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这样的主子,她何其有幸,才能被派到她的身边伺候?
红月虽然心里有所疑惑,但也勉强认同了这样的说法。
“对了,竹心呢?”她忽然想到同她们一起被派来的另一个小伙伴,皱眉问道。
“竹心去小厨房替娘娘准备菜肴去了。”幽兰随口说道,“走,我们快过去看看离裳的伤势。”
秦涫儿丝毫不知道,她今天的高超演技发挥,已经俘虏了两个女人,抱着离裳穿过院子,朝着下人房走去,一路上,她明显感觉到怀中女人身体的僵硬,以及在碰到她时,那转瞬即逝的杀意!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那杀意却是真实的。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将房门轻轻推开,亲手把离裳放到床榻上,她身上的华服也被鲜血染红。
“我派人去请太医。”
“娘娘,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劳烦太医大驾?”离裳拒绝了秦涫儿的好意,惨白如雪的容颜,挂着一抹感动的浅笑,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秦涫儿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眼底滑过一抹深思,转过头来时,眼眶却红了一圈:“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皇后也不会趁机发难,即使是宫女又怎么样?活该受人欺负吗?有本宫在,我就不信太医敢不来!”说着,她紧紧握了一把离裳的手指,拇指不经意滑过她的掌心,果不其然发现了常年握刀的厚茧。
一个女人拥有这样的痕迹,要么是杀手,要么是军人。
对于离裳的身份,秦涫儿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但脸上却一丝不露。
“娘娘……”离裳感动得几乎快要落下泪来,“谢谢娘娘。”
“恩。”秦涫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拂袖起身,刚走出房门,便看见了双眼泛红的幽兰与红月,也不知道两人听到了多少。
“娘娘,您请留步,奴婢这就去请太医。”红月吸了吸鼻子,大声说道,直到此时,她对秦涫儿才算是真的有了几分忠心。
“路上小心。”秦涫儿点点头,神色略显黯淡。
太医在一盏茶后才缓缓来到朝阳殿,替离裳诊脉后,熟练的开了些伤药,在宫中杖责这种事,已是层出不穷,只不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