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不是白日见到的妃子吗?”慕容宇爽朗地笑出声来,看似大大咧咧的笑容里,却隐露一丝精明,他的的确确记得,曾在太子的书房中,偶然窥见他亲自作画的那幅画卷,此女同画中人几乎一模一样,想到太子数年被囚于苍澜,难不成他二人有何私情?
秦涫儿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抽,尼玛的,别这么热烈地看着她行不行?
“使臣大人与秦美人认得?”皇后意味深长地询问道。
言外之意,似乎在暗指秦涫儿与别国大臣交好,居心叵测,下首百官哪一个不是人精?岂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雪贵妃的父亲,贵为大将军王的薛穆眼眸中精光一闪,看向秦涫儿时,视线充满了杀意。
哦草!她啥时候惹了这么多敌人了?秦涫儿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着,在暗中狠狠刮了某个作壁上观的狗皇帝一眼,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得罪皇后?
“臣妾与叱云国丞相在白日有过一面之缘。”她镇定地笑道,悠然地从上站直起身。
“大胆!没有皇上的圣谕,你怎可私自起身?”皇后率先发难,手掌重重拍打在身下的椅子上,秦涫儿听得都替她肉疼。
南宫胤饶有兴味地眯起眼,对皇后的刁难,似乎并不意外。
“皇后娘娘,敢问皇上是否有说过不许臣妾起身?”秦涫儿深吸口气,她不发威,这帮人难不成把她当作病猫了?
皇后从鼻腔里挤出两个字:“并无”
“既然如此,臣妾现在站起有何不对?”秦涫儿无辜地眨巴几下眼睛,故意扭曲皇后话里的意思,狗皇帝没叫起,但也没说不允许她起来啊,她又不是傻子,干嘛跪在地上?
皇后气得脸色涨红,刚想斥责她,南宫胤凌厉的眼刀蓦地刺在她的身上,即使她此时心里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忍气吞下。
“李德,赐座。”南宫胤凉凉地吩咐道,一把紫檀椅子放在皇后身旁,正好位于叱云国使臣的对面。
秦涫儿刚落座,就察觉到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眉心狠狠一跳,霍地抬起头,笑靥如花:“慕容大人,敢问臣妾可有何不妥?”
“额……”慕容宇没料到她会出声询问自己,愣了一秒,随叫爽朗笑道:“并无,娘娘天姿国色,世间罕见。”
她又不是国宝,还世间罕见?这是在调戏自己吗?
秦涫儿暗暗磨了磨牙,余光瞥见皇后看好戏的表情,再任由这使臣胡言乱语下去,保不定,这帮人会怎么脑补自己和叱云国不得不说的故事,她轻咳一声,神色肃穆地开口:“丞相大人,请别用这么炽热的目光看着本宫,本宫害羞。”
“噗……”喷水声此起彼伏,秦涫儿根本没有压低音量,以至于,她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不断徘徊着,武百官听得是一清二楚。
害……害羞?南宫胤第一次庆幸自己方才未曾饮酒,嫌恶地看了眼下方形象全无的官员,面色一黑,恼怒地瞪了秦涫儿一眼,这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她真的什么话都敢说?
“放肆!”皇后真的动了肝火,“堂堂一国嫔妃,竟敢公然与别国使臣眉来眼去,说出此等混账话,秦涫儿,你该当何罪?”
罪你二大爷!秦涫儿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她发现自从穿越到这鬼地方后,她的教养以及自制力,成直线下降。
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压制住心头的薄怒,她幽幽抬首:“皇后娘娘,请问臣妾究竟是哪儿得罪您了?要您三番四次刁难臣妾?”
“得罪?本宫贵为六宫之首,怎能让有辱斯的事,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皇上,此等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绝不能留。”皇后一副替南宫胤着想的样子,一字一顿地狠声说道。
“臣附议!”薛华头一个出声,附和皇后的请求。
秦涫儿深深吸了口气,她算是看明白,敢情这根本是一场鸿门宴对?她就该知道,南宫胤这该死的狗皇帝让她前来,绝对没安好心。
优美的宫乐声戛然而止,大殿内所有人纷纷抬起头,看着上方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谁也没料到,好端端的一场国宴,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似乎自从这秦美人登场后,所有的一切就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慕容宇坐在原地笑而不语,仿佛对这场由他引起的闹剧,没有半点动容,可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时不时投向秦涫儿的复杂目光。
“附议?且不说此事究竟是对是错,本宫乃后宫嫔妃,何时本宫的罪责,该由朝堂重臣论处了?我国可有这等国法?”秦涫儿蓦地从椅子上站起,容颜寒霜,凛然且血腥的视线,从高空笔直地扎落在薛华的身上,她和这老头没仇?要不要这么针对自己?她是奸淫他家女眷了,还是抢夺他家家产了?
薛华浑身一僵,随后,立马大声辩驳道:“本官乃朝堂重臣,此处乃是国宴举办的大殿,发生在这里的事,本官为何不能出言?娘娘丢的可不是您一个人的颜面,而是整个苍澜的国威!”
话铿锵有力,若不是他脸上的愤恨太过怨毒,秦涫儿甚至想替他这番忠心耿耿的话语拍手叫绝。
明亮如月的眸子泛起了一丝薄怒,她眼眸一转,朝李德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通通顺着她的举动汇聚到太监总管李德的身上,似乎在猜想,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