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见他态度坚决,只能吞下漫上喉头的阻挠,他仿佛看见了明日这道旨意下达后,皇陵的那些老王爷,又该跪死饬恕
“是。”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胤在朝堂大放王八之气,雷厉风行地将辞官的官员通通用自己提拔的属下顶替,速度之快,饶是丞相莫青,也被惊住了,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大批官员的更换,必将引来朝堂的动荡,但皇上却迅速用最合适的人选进行新老替换,这绝对是早有预谋啊。
即使昨天的国宴不曾发生意外,恐怕皇上也会另寻名义,驱逐薛华的势力?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股凉意,悄悄看了眼半合着眼眸慵懒靠在龙椅上南宫胤,只觉得这位君王愈发的深不可测。
退朝后,百官如同打了鸡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薛华。
“李德。”回到御书房,南宫胤没有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而是坐在龙椅上,沉声唤了一句。
“奴才在。”李德捧着茶具从屋外进来。
“你现在去朝阳殿宣读朕的旨意。”南宫胤可没有忘记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那可恶的女人不是不肯侍寝吗?他倒要看看,现在,她还有什么办法,要么抗旨不尊,要么乖乖躺到他的身下。
李德脸色骤然一变,可怜巴巴地看了南宫胤一眼,“皇上,王爷他们这才刚回皇陵不久,万一这件事传扬过去,恐怕……”
南宫胤不悦地冷哼道:“朕做事何时轮到他们指手画脚?”
他的态度坚定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李德只能苦哈哈地接过圣旨,拖着分外纠结的心情,一步步朝着朝阳殿走去,他真的不明白,皇上为何对秦涫儿这般上心?甚至不惜打破祖制,让一个小小的美人入住帝王寝宫,可想而知这道旨意将在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秦涫儿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她正冷着一张脸坐在软塌上,不停地用茶水漱口。
“娘娘,您自打起身就一直在洗漱,是病了吗?”幽兰忧心忡忡地问道,这茶水她已经换了好几壶了,但娘娘仍旧还在漱口,秦涫儿反常的言行,着实太过诡异,让她想不在意也难。
“本宫在消毒。”特么的,她总觉得某个狗皇帝的味道始终还在,只要一想到他满是酒气的吻,秦涫儿就浑身不舒坦,早知道会被他侵犯,她就不该同情心过盛!现在好了,不知道那狗皇帝还要怎么报复她。
“宫里有没有什么拜祭的地方?”她轻轻抬起眼皮,沉声问道。
“啊?娘娘想要去祈福吗?”幽兰惊呼道。
“本宫要去感受感受佛理,去去晦气!”她这段时间绝逼是盗了八辈子血霉,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倒霉?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再度捧起茶杯,狠狠地涮了涮嘴。
唇瓣被绢帕擦拭得几乎红肿,艳丽的唇瓣似要滴血,秦涫儿狰狞着一张脸,心头那团火蹭蹭地焚烧着。
“圣旨到……”从屋外传来的尖锐声音,让她本就不愉快的表情愈发阴沉了几分。
哦草!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娘娘,是李公公。”幽兰跑到门旁张望了一眼,扭头禀报道。
废话!这么独特的公鸭嗓,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去接旨,南宫胤主动下旨,绝不会有好事发生。
屋外迟迟没有人走出,院子里匍匐叩拜的飞霜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去将秦涫儿带出来,整个朝阳殿的下人跪满了一地,李德如同鹤立鸡群般,手握明黄圣旨,静静站在前方,等待着秦涫儿出现。
“娘娘?”幽兰低声唤道,神色略显焦急,这圣旨已经到了门外,娘娘若是再不出去,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吼什么吼?”秦涫儿烦躁地回道,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到一旁的案几上,深吸口气,大步跨出房门,浑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怒色。
李德可以说是昨晚发生事情后的见证人,自然猜到,这秦涫儿和皇上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等到她幽幽跪下,这才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美人深得朕心,从今日起,搬入朕之寝宫,与朕同塌,钦此!”
?秦涫儿双目圆瞪,瞬间从地上挑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圣旨将那行字仔仔细细看了十几遍,终于确定,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捏着圣旨的手隐隐泛白,她俏丽的脸蛋上,更是浮现了恐怖的暗色,面容扭曲成一团,咬着牙道:“李公公,你确定这是皇上的旨意吗?”
李德被她怒火中烧的视线扫过,心头微微一凛,恭敬地垂下头去:“回娘娘的话,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所以,这是狗皇帝的意思?搬去他的寝宫?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会见到他那张可恶的脸?
“本宫能拒绝吗?”她再度逼问道。
“娘娘,抗旨不尊可是死罪啊。”李德低声提醒了一句,飞霜悄悄扯了扯秦涫儿的衣袖,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尽早完成主子的大业!她不希望秦涫儿放过这个机会。
死罪?
秦涫儿缓慢地将圣旨合拢,长长呼出一口气,“皇上现在在哪儿?”
她脸上的怒色仿佛在瞬间消失,甚至有浅笑爬上嘴角,但不知为何,李德总觉得现在的她,格外的恐怖,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仿佛有暗潮正在汹涌澎湃。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