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质子交情很好?”冰冷的质问,从头顶上砸下。
秦涫儿涨红了一张脸,慌忙摇头,“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和他顶多是曾经住在一个牢房里的犯人,哪儿谈得上交情?
看着她清澈见底的黑眸,南宫胤竟有一瞬间的迟疑,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秦涫儿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再加上她本生演技高超,一般人想要看穿她的伪装,几乎难如登天。
“呵,朕险些被你糊弄过去了。”须弥,南宫胤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辜到极点的样子,心头泛起一股冷怒。
“皇上,臣妾糊弄了你什么了?”她和方坤偌真的没有啥交情,为毛她说实话,居然他还不愿意相信?
“若是别人,或许会被你这副表情给蒙混过去,但朕,却不信!你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顶多只能信三分。”南宫胤慢悠悠地说道,这女人颠倒是非、瞒天过海的本事太厉害,嘴里几乎没一句实话,如果真的信了她的说词,他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秦涫儿彻底无奈了,她说假话的时候,被人当作真话听,她选择说真话的时候,却被人误以为在撒谎,这种憋屈感,让她只觉得胸闷,索性坐在地上,垂头不语,一副被打击得无法恢复的恹恹样子。
“当初,你在玉门关是故意放他走的?”南宫胤再度问道,这次,秦涫儿明显感觉到了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浓郁的杀意!冷峻的脸廓犹如刀削,锋利、凛然,透着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故意放质子离开?这样做对臣妾有什么好处?”秦涫儿反问道,底气十足,她当时放走方坤偌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那人最后放下尊严与傲骨,只想活下去的模样,让她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她临时做出的决定,就不信南宫胤能找到什么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她还怕什么?
“他若死了,欠你的钱不就永远无法偿还了吗?”虽然这个理由连他也不相信,但联系到方才她与慕容宇的谈话,南宫胤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秦涫儿瞪大双眼,惊呼道:“皇上,难道您以为臣妾是爱财如命的人吗?”
她不是吗?
南宫胤冷峻的表情在对上她无声控诉的眸子时,微微变得纠结起来,这女人,明明爱财如命,却还好意思否认?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皇上,您可以污蔑臣妾任何事,却不能诋毁臣妾的人格!臣妾虽然贪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臣妾怎么可能微微区区银两,罔顾国家大义,私自放走质子呢?私心与国家,孰轻孰重,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心里也有一杆秤,怎会不清楚?皇上,你为何要用这等滑稽的理由,来诋毁臣妾?放走质子,臣妾辜负了皇上的期许,回宫后,不是死路一条吗?难道为了钱,臣妾会甘愿丢掉性命?”秦涫儿委屈地辩驳道,每一个字都在暗指南宫胤的多疑,以及他的不信任。
她诚恳的样子,让南宫胤想要相信,但回想到她屡次颠倒是非黑白时,都是这副模样,南宫胤就很难去相信,方坤偌的安全离开,真的和她没有一丝关系。
定定地凝视了她许久,久到秦涫儿脸上的伪装险些龟裂,那股可怕的压迫感才终于散去。
“朕便再信你一次,不过,你方才倒是提醒了朕一件事,未曾带回质子,办事不力,若是不惩处你,似乎说不过去,不如,就以方坤偌欠你的银两,来弥补你犯下的过错,如何?”南宫胤敛去了眸中的杀意,轻声问道,嘴角扬起一抹邪魅肆意的浅笑,欣赏着秦涫儿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