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含苞待放的芍药,心里不自觉的想起最近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自己太心急了。
不满一年的宫中生活,让我领会很多,也学到很多,但这还远远不够,若没莞辰的暗中推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独身一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
现下这般急切的对付宫内异心者,究竟是因为憎恨,还是自尊心作祟,我也不知道了。
放轻脚步靠近的羽凌歌看着湖边呆立的人,面容虽是恬静,可那双奇特红眸中所涌动的深沉,他却看的真切。
分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却偏偏要抗下这本不该由她来承受的重担,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只怕这心里比谁都要沉重,无奈的轻叹,一点点的走近,立于她侧细细端详她的侧脸。
“羽大人来的正好,本宫还正想派人将东西送出去,大人便来了。”我招手命红英将锦盒奉上,神色淡然的接着道:“这是本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为大人寻来的,听闻大人甚喜寒玉。”
锦盒开呈现在羽凌歌眼前的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玉饰,雕工不凡的项坠,玉面雕着一朵绽放的青莲,期间用透亮的月光石镶嵌,看似平凡却价值不菲。
一对澄澈没有丝毫雕纹的镯子,一块雕着焰火形状的玉佩,不论是玉佩亦或项坠,皆用红绳串起,绳料十分结实根本不怕会丢失,亦或被人拽了去。
“这绳是是楚嘉香火最旺的寺庙所求,本宫已另命人将未修整的玉石送去大人府邸,想必大人出宫回府后便可见到了,这些就当做是本宫的谢礼。”我将手中拖着的项坠放入锦盒,敛目淡道。
“满脸哀切的神情并不适合娘娘,微臣还是觉着桀骜不驯的娘娘更好,既然已经迈步,又何须去想那么多,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娘娘只要权衡清利弊便好,尽人事顺天意。”羽凌歌接过锦盒,颔了颔首,语重心长地说。
撇过头望向被风吹拂的柳丝,若有所思般的低喃:“有理,可惜本宫不信天命,只知事在人为。”
羽凌歌垂下眼,拖着锦盒的手紧了紧,“娘娘说得对。”
“以大人的聪明才智,锦绣前程指日可待,皇上继位十余年可这权势根基却因李氏侵蚀,还称不上稳定二字,往后日子就辛苦羽大人多多费心了。”偏头略微埋首,面无表情的漠道。
羽凌歌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才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微臣既身为楚嘉子民又入了仕途,为国出力为皇上分忧乃微臣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大人能这么想,自是最好不过。”轻轻地扫了羽凌歌一眼,转身与红英离去。
看着那即将从视线中淡出的背影,羽凌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哽在喉间的话终化作无形,随风飘散了。
他是楚嘉的臣子不错,但他并未打算一辈子都为人所用,他也有他的生活,一味的付出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图的,一直都很明了简单。
可是有时候,只是有时候,他却希望这楚嘉的内乱不会很快平定,至于为什么会有此种想法,他也不知道。
桃花眼眸突沉,不显悲喜,却似千帆过尽后的冷寂,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如梦幻虚影,什么都没有......
包括方才还映在瞳中的那抹张扬的淡黄。
皇宫内,某处偏僻宫苑。
“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刻意压低的女声,在风声中并不突兀。
“是,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人察觉的。”略显阴柔的男声起,话语间不乏坚定。
重重树荫内,一袭鹅黄叠纱裙的连娇娇手捏长盒笑的狂妄,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连娇娇面前所立着的小公公偷瞄了一眼连娇娇脸上的表情,迅速的低下头去,给人一种敬畏的错觉,只是连娇娇却未看见,那公公埋首际,眼底划过的奸诈。
“今夜按计划行事,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连娇娇用帕包起长盒,嫌恶的睨了小公公一眼,这宫里见钱眼开的人还真是不少。
“奴才遵命。”小公公颔首作揖,连娇娇看此人如此恭敬,不由心情大好,又从袖间掏出一锭银子抛向眼前人,这才满意的离去。
脚步声走远,小公公指身拍了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狭长的美眼一弯,阴柔之态乍现,同时眸底涌出的冷光也愈发清晰,掂了掂手中银锭,鄙夷出声,“就这点斤两还想一飞冲天,真是痴人说梦!”
觅秀宫。
“太医院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绿柳弓身递茶,恭敬地道。
白清婉皱了皱眉,面色凝重的看着绿柳:“有多少人愿意追随本嫔?”
绿柳将头埋地低低地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只有两人。”
白清婉闻言刚欲将茶送入口中的手一顿,抑不住心里火气,将手中茶盏一摔,娇喝出声:“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嫔给他们生路他们却不识好歹,即是如此,那便勿怪本嫔心狠手辣了!”
总有一日她会除了他们,不愿意归顺她的都是敌人,留下性命只能危及她日后的地位,对她威胁者她一个都不会留下!
“娘娘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近日觅秀宫外的人又多了不少,奴婢怕...怕......”绿柳小心翼翼的询问,有些事不能说的太过直白,毕竟隔墙有耳。
白清婉柳眉一拧,不屑哼道:“怕什么,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