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连答应一事可是由贵妃娘娘全权处理的,如今这犯人无故暴毙于死牢中,贵妃娘娘理应负起责任才是。”李南原前迈了一步,对着莞辰拜道。
莞辰冷眼看着李南原,淡淡地道:“那依爱卿看,朕应当如何处理此事。”
李南原眼中闪过一道奸计得逞的暗芒,脸上却是坦然非常,一板一眼地道:“废为庶人,并将其逐出皇城,连答应的死处处透着蹊跷,因而臣觉着在琼贵妃被贬为庶人之后,也不能对其放松看管!”
果然是老谋深算,贬为庶人不说还要逐出皇城,什么叫不能懈怠,分明是想在贵妃出宫后来个先斩后奏,安个畏罪自杀之名。
莞辰心里很不痛快,但此刻并非最好时机,他还需隐忍着:“爱卿所言虽不无道理,可未免仓促了些,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草草定罪,岂非让刑部蒙羞?”
李南原眉头轻动,不发一言的低下了头,目光幽深,心中盘算着其他突破的法子,势要将琼贵妃从宫内除去。
莞辰面上虽不显一丝情绪,心中却颇为不宁,他不知道那深陷困境之人该怎么自救,明明很想问她有无应对的法子,可昨夜对上那双满是坚定的眼,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臣子们如此决绝,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策,只盼她真的有法子跳出困境。
李南原思虑了半晌,随后拱手说:“皇上说的是,此事确实不能草草了解,连答应一事不如就交由微臣去查,微臣定会不负皇上期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让那凶犯得到应有的制裁!”
故意放大的声量,就连站在门外等候传召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他无须这般大声,我也清楚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莞辰还没发话,他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揽下这个差事,动机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只是...李南原他真的能够如愿么。
“皇上,万万不可。”钱浙拱手上前,扫了眼一脸得意的李南原,说:“贵妃娘娘也是按宫中律法对连答应所犯罪行加以惩处,并无不妥之处,若如丞相所言在事态还未明了的情况下就将贵妃娘娘治罪,百姓必会质疑我楚嘉官员的办案能力,更会失了威信。”
话音未落,便又有人尾随附和:“微臣附议钱都尉之言,微臣也觉得此事有待查证,丞相大人这般着急的要将贵妃娘娘定罪,岂不是让那真正的凶犯有浑水摸鱼之机,轻松逃脱律法的惩治,逍遥法外?”元尚书不赞同的说,眼中满是愤然。
若是琼贵妃倒了,后宫之中便再无人能与德妃抗衡,德妃从此在宫中的日子将比往昔更加的如鱼得水,而李南原这老狐狸,也会愈发的肆无忌惮!
到时整个朝堂都将落入这贼人之手,那怎么使得,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阻止,必须要在这里打压李南原,绝不能让其变本加厉。
李南原一党坚持已见,毫不退缩,钱浙几人也一直对李南原的说辞予以反驳,两方互不相让,其他的臣子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侧旁观着。
拥护大皇子苏瀛的老臣们,压根就不想淌这个浑水,不是没有与李南原对峙的能力,而是纯粹不想帮忙。
要问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他们追随的就只是大皇子苏瀛一人,不论是不是莞辰的血脉,尽管只是叔侄的关系,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
倘若此刻帮了琼贵妃,依照莞辰对其的宠爱程度,日后万一有孕诞下了皇子,便会成为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宫中无后,到时难保琼贵妃不会在蒙恩宠晋封,后宫之中可没有站在大皇子这边的人,就算真的有也没有与琼贵妃分庭抗礼的手腕!
未免后患无穷,他们才选择沉默,当然若是李南原能除掉琼贵妃那便再好不过,也省得他们日后动手,至于德妃,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又有何惧?
一向爱与李南原争锋相对的羽凌歌,今日倒是出奇的安分,依旧是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不顾那龙椅上坐着的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管脚下所站的地方是多少巴望出仕的男儿梦寐以求的朝堂,身若无骨的靠在龙纹柱上,笑看他人唇枪舌战。
流光溢彩的桃花美目微眯,视线掠过争执不休的臣子,落在那一袭明黄,玩味的勾勾唇,这人还真是坏心眼儿,分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还故意呈犹疑之态,使得那帮奸佞臣子放松戒备,误以为稳操胜券。
干脆利落的全都解决掉,不就得了,何必拖泥带水的,将已到手的猎物,继续玩弄于鼓掌,又不是小孩子了,玩性儿怎的还这么大。
此时,李南原恰好转头,不偏不移,刚巧将羽凌歌略有诡异的笑容,及其神色尽数纳入眼中,不禁深深拧眉。
羽凌歌微一抬眼,便见李南原神色不悦的瞪着自己,眸中还带着狰狞,直起身子,敛了笑,恭敬的抱拳颔首,随后唇角一扬,弧度加深,比适才笑的更为张扬。
瞪他也没用,他也就是个跑腿儿的,这整件事可与他没什么关系,操纵全局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他。
我说师兄,这时辰早就到了,你究竟准卑。再不有所动作,师弟我可就要被人用眼神给凌迟了......
锦福宫。
元妃与德妃的交涉已到了收尾之处,虽是如此,可这气氛却下降了不少,令执意守候在元妃身边的婢女,下意识的缩了缩肩。
果真不能小觑了元妃,看起来没什么用处,懦弱胆小,只知自保,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