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万里。
刚步上刑部的台阶,就见监察官员浩浩荡荡的走来,替换了有受贿之嫌的官员后,这监察官一列倒有些人手不足。
“臣等见过贵妃娘娘。”成太傅与苍将军立定施礼。
其余官员见此也纷纷效仿,虽是目露诧异,但在礼数方面丝毫不敢怠慢。
我拢了拢鼓风的衣袖,敛目含笑:“派遣奴婢深夜造访,本宫也是不得已,稍后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成太傅点了点头,微笑道:“能为娘娘办事,乃是臣等的福气。”
我挑了下眉:“成太傅过誉了。”
要不是那楚卿冥顽不灵,我又怎会遣红英去寻他成太傅?
楚卿初入仕途年轻气盛难免固执些,可这成太傅就不一样了,我此回当真是“羊入虎口,”逃脱不得了。
屋内楚卿正端坐案后静心审阅宗卷,循声抬眸,我与他四目相交,竟并未见他眼里有一丝愕然,就像是早已料到我会这么做。
“贵妃娘娘。”依旧是中规中矩,就连对成太傅等人也是恭敬有加。
可偏偏就是他这种主次分明的恭敬,反让人觉得有些许的不愉快。
我略微勾唇,一派和颜悦色:“楚大人快快请起,本宫今日是来探视罪人的,成太傅与苍将军会同本宫一起,大人若不放心大可随我等一并进去。”
看着楚卿面泛清冷,我启唇又道:“可惜本宫还未能征得圣上应允,不知楚大人能否卖本宫一个人情,放本宫进去见上一见?”
楚卿还有答话,成太傅便接了话茬:“贵妃娘娘代皇后之责执掌后宫,琳燕身为后宫仆婢,娘娘自然是可以见得。”
“听说琳燕是自己跑来刑部主动认罪的,此案关系重大且牵连后宫,臣等也因此苦恼不已,贵妃娘娘既有意相助那便再好不过。”苍将军附议,笑的意味深长。
有了二位朝中元老站出来说话,其余的官员也看清了风向,纷纷战对表态无人反驳。
是啊,若想尽快查清案情,必然要得宫中嫔妃相助,不单单是如此,不论是李南原还是他那好女儿,要想将有关他二人的一切连根拔起并非易事!
刑部内虽关押了一些有确凿证据定案的官员,可谁又知晓眼下朝中看似清廉的臣官,私底下是否也是这徇私舞弊案涉案一员?
后宫势力盘根错节,归根究底不还是由朝官控制,苍将军此招不可谓不毒,那些除不掉的敌人将来会视何人为肉中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
看来从他们提议各取所需互惠互利那时起,就已盘算好将来。
也是,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我,又怎能胜任他们心中未来君王之母?
苏瀛的年岁比我还要大上些许,那些推崇他的官员日日听着他母后母后的叫,心里想必也是不舒坦的!
所以才会在现下埋下一颗种子,等着日后发芽长出用来逼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楚卿并未言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作了个请的手势。
一夕之间,态度转变之快,不知该喜还是忧。
相比死牢的阴暗潮湿,这刑部的大牢比之竟整洁不少。
未见如当初陆嫔那般的狼狈之态,尽管已沦为阶下囚性命岌岌可危,可其并没有自暴自弃失了神智,一件略显晦暗的白衣,稍有憔悴的面容,以及那如昔日有神的明亮双目。
“奴婢何等荣幸,竟能使得贵妃娘娘纡尊降贵前来探望,奴婢当真是受宠若惊。”
许是楚卿怀疑琳燕言辞的真实性,只见她的十指夹印斑斑血迹凝固,有道是十指连心,想来受刑时定不好受。
佯装没听出她话中讥讽,我旋唇而笑:“你早就猜到本宫会来瞧你?”
琳燕冷笑一声:“若是连这点都猜不出,奴婢真算是白在宫里过活了,贵妃娘娘与我家主子素来不和,宫里宫外何人不知?娘娘又何必假惺惺地装好意仁慈,其他人不知道奴婢可是十分清楚娘娘您的为人!”
我蹙眉掩唇,故作惊讶:“当真?本宫竟不知被德妃视作心腹婢女的你,居然会对本宫如此上心。”
“娘娘的所作所为您自己还不清楚么?”琳燕加重了声音,连出口的话语都不自主的带了颤音:“要不要奴婢替您回忆回忆,从妃位跃至贵妃期间您的种种行径,以及您对那已故陆嫔对我家主子,对后宫各位小主娘娘所做的事?!”
我从囚房角落寻了把椅子坐下,眉梢挑起:“本宫做了什么,本宫自然心知肚明,人无完人,你一个劲儿说本宫的不是,难道你所侍奉的主子就无错处?后宫的其他嫔妃也是本宫无事生非先去找的茬?”
“娘娘。”浮苹小声提醒,却又碍着外人在场不好多言。
旁观的成太傅与苍将军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楚卿也算沉稳但眸中却现晦色。
琳燕半晌无语,紧了紧手掌,良久才冷笑说:“所以娘娘这算是报复了。”
我弯起唇似笑非笑地瞧着琳燕:“什么报复别说的那么吓人,本宫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至于利息......本宫可还没向你家主子好好讨呢!”
“报复便是报复,做下那些事来陷害我家主子,娘娘竟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您可真毒!”
琳燕眼中闪过一抹仇怨,咬牙斥道。
我凉凉地睨着琳燕,极为冷淡地道:“比起德妃的手段本宫那些小花又算得什么,若说毒德妃若排首位本宫自当是某位,想我被贬庶人关于慎刑司时华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