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下官明白大人在担心什么,只是如今还拿不出大人想要的东西。”
“许侍郎是后悔了,还是慌了手脚。”
许钰捏紧茶杯:“不至于手足无措,苦无头绪罢了。”
“想得到信任其实不难,重要的是许侍郎究竟想要些什么,侍郎把自己的亲妹妹送进宫,不就是想利用蓉美人在你和华熠宫之间牵线搭桥吗?”
羽凌歌睫毛轻眨,薄唇微微扬起:“许侍郎不肯说那便用行动来证明,蓉美人尚在病中,许侍郎可要注意着点,莫要步上自家妹子的后尘。”
许钰脸色一变,皱眉看向羽凌歌:“大人好似对宫里的事十分了解。”
哪怕当今圣上在华熠宫外安插了眼线,听羽凌歌适才之言,皇上好似根本不知道贵妃娘娘与谁会面,可他后来又说征询自己的意见。
羽凌歌的话前后矛盾,偏偏他还未及时察觉,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皇上为何会对此感兴趣!
其实皇上一早就知道,贵妃娘娘出宫见了何人,羽凌歌口中的第一件事是假,第二件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原来户部尚书,是这般得皇上看重吗?
感受到许钰目中探究,羽凌歌轻笑道:“不管我到底是谁的人又知道多少,许侍郎只需记住一点,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许钰:“这个下官自然清楚。”
羽凌歌挑眉道:“侍郎既然清楚,想必也知时间紧迫,大皇子明日就会回朝,侍郎要再畏畏缩缩迟疑不动,贵妃娘娘就不会持观望姿态,而是会叫你直接出局!”
许钰抿唇陷入了沉思。
他起先认为只要一直随着贵妃娘娘的动作便好,但眼下贤嫔已无还击之力,贵妃娘娘却没有赶尽杀绝,他也不好贸然行事。
更摸不清华熠宫接下来要针对谁,所以这交易才会成为僵局。
对大皇子具有威胁的乃贤嫔所生的二皇子,贵妃娘娘那夜的意思是想看,他们两方争斗。
可这么做对娘娘又有什么好处?
成太傅那日的奏请,很明显在向华熠宫靠拢,堂堂太傅又是支持大皇子的皇子党领头人,鲜少在堂上发声的他,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皇子党是在向娘娘示好,后者却想叫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相斗,娘娘对大皇子好似也存了些许敌意。
虽不是皇上亲生,名义上是养子实际两人却是叔侄关系,作为储君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无视示好投诚挑起皇子间相互残杀的贵妃娘娘,究竟想要做什么?
又为何会对大皇子那般反感。
正因为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他才会犹豫不决不知该从何下手。
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许钰抬眸一望,只见侍从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待侍从退去菜肴上桌,尤臻才慢悠悠地进屋,他换了一件极为花哨的衣裳,领口大敞着,露出白皙的颈项和锁骨......
他挨着羽凌歌坐下,低声道:“这些都是为尚书大人准备的,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便为羽凌歌夹了菜放在小碟中,身子又贴近了些许,羽凌歌却也未躲,任由尤臻那么靠着。
“方才确实有些饿,可看到尤公子突然就没那么饿了,尤公子不愧为皇都第一美男......”
尤臻闻言,狭长地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怔然,粉色唇畔浅扬,眸子一转睨向许钰,下巴微抬眉眼间尽是得意。
许钰见此额角青筋直跳,人家不是在夸奖你,说你倒胃口才是真!
尤臻无视了许钰鄙夷地眼神,对着羽凌歌道:“尚书大人既是为了贵妃娘娘之事前来寻许钰,还烦请大人替在下带一句话给娘娘。”
羽凌歌眼中诧异:“不知尤公子要我带什么话?”
尤臻眼珠子转了转,微笑道:“就说在下知错认输。”
羽凌歌垂眸应下:“尤公子放心,下次要是见到娘娘,我一定代为转达。”
尤臻眉眼弯弯,嘴角地笑容却有些凉意:“那就多谢尚书大人了。”
“其实尤公子不必如此,若仅是言语有失,想来娘娘也不会怪罪。”羽凌歌不动声色打探道。
尤臻坐直身子,将酒杯斟满推到羽凌歌手边:“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不单是言语有失,还在无意中知道了些不该得知的秘密,试问娘娘怎会轻易饶过在下?”
羽凌歌蹙眉不解,许钰缓缓地说道:“只是稍稍提了下贤嫔和大皇子,并且问了娘娘下一步的打算。”
一笔带过,很是敷衍的解释。
心知许钰根本就没有打算讲清来龙去脉,羽凌歌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倒是尤臻接下来的言辞中,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
羽凌歌听后连连发笑,深深地看了许钰一眼,却并无出声。
羽凌歌离去时,尤臻尾随其后,在其身后漫不经心地道:“许钰与大人素无来往,自然会不自觉地生出戒备,倒是大人多番试探,好似这事情并不像大人来时所说的那般简单呢。”
羽凌歌顿住步子,看向尤臻,接而眉梢轻挑:“喔?那尤公子可看出了什么?”
尤臻朝前走了几步,倚在小路旁的一棵树干上:“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大人一方面想要许钰为贵妃娘娘办事,一方面又在遮遮掩掩,所谓信任,诚意,不该是单方面展现?”
“听贵妃娘娘的意思,不管是大皇子还是贤嫔她都容不得,贤嫔倒是情有可原,但大皇子和娘娘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呐,倘若娘娘膝下有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