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告诉我?”
临天皇的话已经让欧阳钰思绪扰乱不堪,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他看不清四周的方向,论情,他和临天皇无疑更亲,论理,父皇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此刻的他举步维艰,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后悔,若是不做,更会悔恨。
他凝重的目光中带着盈盈的期待,期待欧阳嬴衍能够信任他,告诉他这一切的真相。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神情深沉的欧阳嬴衍突然黯然神伤,他抬了抬食指,转过身去,说道,“六弟,你帮了我不少,接下来,你可以站在他那一边!”
楚曦看了一眼失望的欧阳钰,叹了一口气,便跟上太子衍的步伐,临了时,只道,“楚王,保重!”
楚曦明白,有些事不是欧阳嬴衍不说,此事背后的真相何其残忍,只是欧阳钰恐怕无力承受去,他的嬴衍,明明受过这么多苦楚,却将那些不堪的记忆试图在他心中磨灭,不愿去伤害他人。
曾在他醉酒的时候,楚曦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听他绝望的说道,“水水,当初那人许诺母后,会善待她一生,可是,最终还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狠心害得她含恨而终。”
“当年的滴血认亲是何其可笑,母后久居深宫怎会与南诏人有染?他心中明明清楚,却不愿意相信母后,不去查这件事,就任着宗政彦和宗政贵妃活活逼死她。”
“我忘不了母后临终时那绝望与恐惧的神情,他是一代君王,为何如此负心寡性?”
...
这些的一切,都是在他脆弱的时候和楚曦提及,他们二人心中的仇怨只有对方能懂。
那个时候,只要嬴衍一提起他的生母,便会痛苦不堪,楚曦只是心痛的抱着他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不加言语。
原本以为自己心中的那段记忆已经不堪到极点,却不曾想她却比他幸运得多。
事后,欧阳嬴衍和玉锦去找南诏人,楚曦却独自悄悄出了东宫暗室,去找欧阳钰。欧阳钰此时知道他们不少秘密,若是真如嬴衍所说,欧阳钰信了临天皇的话,再次帮助临天皇,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绝不允许任何不利于嬴衍的危险因素存在。
再者,这件事因欧阳钰而起,他从小却衣食无忧,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他总要知道真相!
欧阳钰见楚曦孤身一人离开了欧阳嬴衍的保护范围,在府门外看到她的时候,立刻担忧地跑过去,斥责道,“曦儿,你疯了,朝廷的人现在一直在找你,你现在有身孕,万一被朝中人发现了,后果严重!”
是的,自从无影楼被灭后,京中几条大街多了不少巡视的军队,楚曦手心起了一手的冷汗,她拉紧了斗篷,目光紧张的从远处巡视的军队身上收回目光,射向欧阳钰,“楚王,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欧阳钰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拉过楚曦,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个角落,窜进了楚王府后门。
“曦儿,你冒着这么大危险,过来是为了他吧?”欧阳钰扶楚曦坐下,但见她脸色有些不大对,便顺便让下人去煎一副安胎药。
楚曦微笑着,算是默认他的话,“他不告诉你往事,你顾念兄弟之情!”
欧阳钰神色一紧,“曦儿,你愿意告诉我?究竟父皇说的是真是假?在我的记忆中,修元皇后生性温和善良,我是绝不相信这件事的。”
欧阳钰还记得当年,他的母后连同宗政彦提供了铁证,逼死了修元皇后,那个时候,皇兄就被父皇软禁在冰凉的东宫,等他再次见到皇兄的时候,他已经被病痛折磨,身体羸弱了,所以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有愧于皇兄。
楚曦看着欧阳钰走到窗前,负手背对着他,背影似乎憔悴了许多,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这个男子从不曾真正伤害过她,此刻对她也有一份发自担忧,她之前为了嬴衍利用他不少,若是真将往事告诉他,是否残忍了?
“曦儿?”欧阳钰回头,见她一脸迟疑,问道,“为何不说话?”
楚曦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掩去了神情中的不安,“天龙国崇尚佛教,不知楚王可知,临天皇比天龙国更加信佛?”
欧阳钰点头,接着听楚曦道,“当年,朝廷中有一位国师,深受皇上重用,炙手可热,皇上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甚至曾闻言皇上让他炼制不老丹!”
“曦儿,这些事很多年了,那个时候父皇只是一时沉迷,事后,他也觉悟了,严惩了那些人!只是这些和皇兄有什么关系?”
楚曦眸光微敛,接着开口,“当年嬴衍的母亲怀孕的时候,那个妖僧就曾有言,皇后腹中的双生子乃妖孽,会祸乱欧阳族子嗣,自那个时候,临天皇就对她腹中的孩子动了杀心,可是,后来修元皇后生下的并非双子,而只有嬴衍一人,皇上的顾虑才慢慢打消。”
“可是后来为什么...”
“因为皇上的昏庸!”说到这里,楚曦的声音已经转为了悲愤,他厉声打断欧阳钰的质问,“当年的那个预言就像一根刺般在皇上的心里,长年累月,他对嬴衍一直有隔阂,直到嬴衍五岁的时候,那个妖僧再次断言,楚王你乃天命所归,日后必能统治四国,君临天下,而嬴衍却是祸害临天朝的妖孽!”
临天皇昏庸也就算了,偏偏又那么野心蓬勃,欧阳钰有这种命格,他是求之不得的,怎会容许有人阻挡?
欧阳钰已经错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