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石闵调兵遣将之举有所准备,在场诸人还是被其手笔震撼。据说飞龙卫建制封了二个五百主,也就是千人之众,每人均是石闵父子从小训练的精锐武士,精擅刺客之道和小范围对战,可以一人之力对撼数百之众。以赵国石虎父子的凶悍,对飞龙卫和飞龙军都万分忌惮垂涎。
石闵先行布置了全部飞龙卫潜入宣化,作为负责京畿治安的中尉竟然毫不知情,信王嬴允直严重失职,他的表情完全失去刚才和事佬那般笑容可掬,已经变得冷厉而阴沉。反倒是僖王嬴长平乐观其变,石闵道出飞龙卫的踪迹,他心知已经不可能再对石闵下手,但是信王管辖的中尉职位却丢定了,也算为自己一方扳回一局。
“你的飞龙卫现在何处?”嬴长平已经不在乎刚才在石闵面前吃瘪丢丑的事情,他更关心飞龙卫当前有何举措。这也正是其他人迫切想知道的。
“自出宣化以来,我命他们一直跟在大军后三里左右。”
秦国人相顾失色,石闵在他们严密监视下,以俘虏身份竟然还能与手下畅通无阻地联络,调兵遣将,令秦人颜面尽失。若是两方交战,岂不是己方一举一动尽在飞龙卫眼中,哪里还有胜算?慈心虽不是秦人,也极震惊,他的眼中精光连闪,眉头微皱不住看向石闵。
这群人中,最感恼火的不是秦国二王而是阿拉耶识了。她被慈心遮在身后,别人不易看到她的情况。她此刻胸脯剧烈起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粼粼凤眸正狠狠刺在石闵身上,她回想起这些日子石闵与她在一起的风风雨雨,难不成全是他下套做的苦肉计?
信王嬴允直突然连连拍掌:啪、啪、啪!
“修成侯好手段,一千人马进宣化,我秦国上下竟无人察觉。飞龙卫神勇天下无敌,未知修成侯调动他们进我宣化真只是为了天巫?太尉当日认定你是赵国奸细有所图谋,今日看来竟是真的!如今你有何话说?”嬴允直的神情充满戒备和敌意,明白宣告了他的立场。
“本侯无话可说。信王无须担忧,飞龙卫只是本侯近卫军,不会威胁戎秦的军营,若无人进犯本侯,他们是不会动的。”石闵早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此番表态以退为进,警告秦人勿要轻举妄动。
嬴长平沉重哼一声,“我等奉陛下旨意来与赵国人和谈,修成侯却暗中调集人马跟踪,不得不令本王对赵国人的和谈诚意起疑。”他转过身问嬴允直,“七弟以为呢?”
嬴允直跟着点头,因为石闵的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对石闵被遣送,落魄回赵国还有些同情,现下觉得自己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被石闵当猴耍了,自然对石闵没有好脸色。因此也说道:“修成侯是应该给我等一个交待。一千飞龙卫伺伏于我秦营后方,前有赵太子石宣的12万人马,左侧有石韬的7万人马,此等境况,谁敢说和谈不是幌子,赵国人另有图谋?”
石闵心中一沉,知道是嬴允直不满飞龙卫在宣化潜伏,那确实是犯忌讳之事。如今他们兄弟二人倒拧成一股绳,故意要拿和谈说事,无非是想找回面子出气。
他正要分说却听后面的阿拉耶识发话了,那语气不止冷,简直就是冰。
“两位王爷可否听我一言?”众人这才发现阿拉耶识被慈心挡在后面,几乎因看不见而忘记了她在场。
“我想提醒诸位,赵国人出兵的目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迎回修成侯与少司命。秦国不可能将两人同时放回,留一人放一人,这才是谈判的重点!如果你们不想和谈失败,就把我绑起来做人质,这样哪怕赵国人有200万兵马也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又何必为飞龙卫操心?”
嬴允直讪讪地和嬴长平交换了眼神,心知阿拉耶识说的不错,其实整件事情阿拉耶识才是核心,只有她的态度才能影响各方行动。眼见阿拉耶识动了真怒,俱各一惊,若是她出了事,不仅战祸立起,赢少苍也会把两个王爷撕成碎片。
“这,本王岂敢以国师要挟赵人……只盼国师以大局为重,勿因儿女私情误人误己啊。”嬴长平故意称呼她为国师,无非讥刺她袒护石闵。
阿拉耶识白一眼嬴长平,“不管是赵国的少司命还是秦国的国师,我都不想当。我不是你们两国的臣民,迟早要离开中土,你们的事情一概与我无关。明日和谈,我的态度很明确,你们放石闵回去,我跟你们回秦国,大家都好交差。”
嬴允直的心这才放下,他偷眼看其他人,见嬴长平、石闵、慈心各人神色虽然不同,均对阿拉耶识的门前清的立场颇有微词。
话已出口,阿拉耶识只有端出天巫和国师的架子驱散众人,让大家各自回营帐歇息。嬴允直正要离开,却被阿拉耶识从手上抢回合金宝剑,冲他翻白眼:“我送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走,没志气!”窘得嬴允直直挠头,嘴里嘀咕:“我只是暂为保管,怎么就没志气了。”
石闵正要回营帐,却听阿拉耶识在背后叫住他,让他跟她去一趟。石闵背脊一阵发麻,心想糟糕,她定是生气了。只见阿拉耶识走在头里,目不斜视,步子迈得飞快,故意把石闵甩在后面一丈开外。见此,石闵也不敢过于跟进,心中吊桶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心慌。
进得阿拉耶识营帐,见她端坐小马扎上生气,那把合金剑就放在面前的小桌上。石闵见她抿着樱唇,巴掌大的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大眼睛瞪着灯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