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站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不时有目光盯着他们看。
其中，包括许朝暮。
她转过头，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罗砚离，对，就是罗砚离！
五年不见，他变化很大！
上高中的时候，他个子本来就很高，这会儿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很多。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一脸澄澈的笑意。
许朝暮慢慢抬起头，对上他的脸庞。
眉眼清俊，笑容温和，谈笑风生。
温朗的嗓音穿过嘈杂的人声，每一个字都被许朝暮捕捉到耳中。
隔着人群看向他，许朝暮的唇角也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时光温然，岁月未老。
四周不时有很多人走来走去，男男女女的身影从许朝暮的眼前走过，但她的目光停留在罗砚离的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她忽然就挺想这样看着他的，就好像五年前，她坐在春天的秋千架上，他轻轻摇动着她的秋千。
那个时候，春风轻轻一吹，和煦温热的阳光下，她靠着秋千架微微一抬头，就看到他那澄净的眸子，温和的笑容。
满春繁花似锦，十八岁的天空蔚蓝而安谧。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男神范儿，站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今天如果能定下来，就将这合同交给他们总裁签字。”
罗砚离翻着手里的文件夹，眉头一锁，仔细思量。
电梯还在上升，许朝暮干脆抱着文件袋，笑着倚在墙边，歪着脑袋看向罗砚离。
男神就是男神，赏心悦目。
她和他隔着不远，但因为人太多，罗砚离并没有看到许朝暮。
电梯升到最高层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缓缓下降。
隔着人群，许朝暮终于轻轻盈盈叫了一声：“罗砚离！”
罗砚离正在和身边的同事讨论方案，聚精会神，并没有听到许朝暮的声音。
许朝暮便走了过去，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站定到他的面前。
“罗砚离。”她又笑着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罗砚离一愣，陡然抬头。这声音太过熟悉，曾经多少次宛转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到如今，已经有五年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
罗砚离怔在原地，一直盯着许朝暮看。
没错，是许朝暮，是她。
现在，他和她只有两步的距离。他静静看着她，耳畔一直萦绕着她的声音。
罗砚离，罗砚离……
已是整整五个春夏秋冬。
许朝暮歪着脑袋，又往前走了一步：“男神，好久不见。”
罗砚离拿着文件夹，回过神来，脸上有很大的惊喜：“朝暮，是你。”
“是我。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许朝暮轻轻念道。
当年，雨幕低垂时，她和他并肩站在教室的外面，她拿着语文书，缠着他念那首词。
罗砚离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他轻声给她念：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那时的雨下得很大，朦朦胧胧起了一层白漫漫的水汽，眼前氤氲着雾气，眼底是诉不尽的离愁别绪。
最忆少年时。
此时此刻，罗砚离听到她念这句词，笑了，笑容如春风一般，展露在唇角。
五年过去了，她还记得。
其实，他也记得。
四目相对，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纷涌而来……
许朝暮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几乎快站到他的面前：“砚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罗砚离也终于回过神来，是啊，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遇见她。
五年前，他就想过，是不是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是不是再不会有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子笑着跟他说：“罗大才子，这些题目，我不会做。”
“罗大才子，你看风景这么美，你来形容一下。”
他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就好像现在，她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当真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只要不是最坏的那一种结果，他都觉得，上天还是眷顾的。
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相逢。
“朝暮，你终于回来了。”罗砚离唇角上扬。
“嗯。”
“不会再走了？”
“不会。”
罗砚离笑了，她还是老样子，笑容明媚，眉眼清秀。
青涩而甜蜜的初恋，就像是酸酸的糖果，初尝时，是涩的，再尝时，甜如蜜。
正好这时，电梯下来了，又一大波人群涌了下来。
“电梯来了。”许朝暮抬眼笑道。
“我请你喝咖啡？”罗砚离道。
“不用，你先上电梯吧，改天。”
许朝暮冲他挥挥手，正好这时罗砚离的同事也在一旁道：“罗少，快上去吧，不然要耽误时间了。”
许朝暮学着他们的语气：“罗少，上去吧，工作要紧，我不会跑的。”
说完，许朝暮还报了一串手机号码给他。
罗砚离这才挥挥手：“听我电话！”
“好呀。”她甜甜一笑，冲他挥手。
奈何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又在哪家公司高就，怎么来沈氏了。
也不知道他这五年过得好不好，不过像他这么善良、乐观的男神，过得肯定不会差。
也许，他已经有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