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台上却是亮了起来,众人只看到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行出,女子长挑身材,削肩细腰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杨柳风姿,一张明媚的俏脸上,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盈盈一笑间却灿如云霞。
随着女子一步步缓缓走近,众人只觉得春花绽放,又如秋月展颜,似乎只在这片刻之间他们的三魂七魄便都已经脱窍而出。
此女的魅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的地步,就连一些久闻知音姑娘美名的大家闺秀也有人抱着一颗挑衅的心看着那台上的红衣美人儿,可是在这一刻就连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知音姑娘果然是美人中的美人,她的美丽就算是她们这些闺中女人居然也生不出丝毫的嫉恨之意,只因为两者相差得太远了。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说得就是这样的美人吧。
知音姑娘的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微微扬了扬头,那平静而淡然的眼波流转之间,便是令得众人的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800]
她并没有特意地去看什么人,但是在座的众人,甚至就连那二三层雅间里的众人也都只觉得知音是看向他们的,美人一瞥,心动非凡。
知音姑娘很快便行到了琴边坐下,她一坐,那后面传来的鼓乐声便嘎然而止。
伸出两只纤纤玉手,知音姑娘那青葱白玉般的手指便搭在了琴弦上,轻轻一拔,美妙的琴声便传遍了绝色坊的每一个角落。
朱唇轻启间,一首众人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歌儿便响了起来:
“我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都说我眼中开倾世桃花,
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问谁能借你回眸一眼,
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
循着我为你轻咏的《上邪》,
再去见我一面。
在那远去的旧年,
你笑我轻许了姻缘。
是我用尽一生吟咏《上邪》,
而你转身轻负我如花美眷。
那一年的长安飞花漫天,
你听见塞外春风泣血。
轻嗅风中血似酒浓烈,
耳边兵戈之声吞噬旷野,
火光里飞回的雁也呜咽,
哭声传去多远。
那首我诵的《上邪》,
从此你再听不真切。
敌不过的哪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
换我把你刻在我坟前。
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
而我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我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
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
幽幽的歌声如泣如诉,似秋风呜咽,似流水悲鸣,这一刻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要碎了,他们似看到了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正横剑天涯,看着面前骑在马背上的青年,坚定而又悲哀地说道:我愿与君绝!
欧阳明月因为霜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看着他那双紧紧盯着下方正在弹琴女子的眼神,还有那放在桌上紧握起来的双拳,不用问也知道此时此刻这位明月公子的心情是真的十分不美妙。
叶飞扬不怕死探头又看了一眼那红衣知音,然后又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友:“喂,我说明月你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有这种恶狼一般绿油油的眼神盯着别的女子看真的好吗?”
不过欧阳明月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下面那个低吟浅唱的女子捉过来按倒,然后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本来就已经很美了,今天晚上再这么一修饰,除了那些与她特别熟悉的人,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认出她来。
但是看着她这般风情万种的样子,他就只觉得自己的牙根都是酸的,小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并不反对,但是这般美丽的样子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如果还有别的人也看到的话那么他可是真的很不爽。
月白公子江月白正端起一杯酒准备往唇送,这个时候那声我愿与君绝却是清楚地传入到了他的耳中,谁都不会想到只是这么一句,便在他的心头激起了滔天巨浪,记忆中那抹他已经刻意不再去想起的美丽女子,那愤怒而又绝决的容颜却又再次毫无预兆地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时之间江月白手中的那杯酒却是无论如何也送不到自己的口中了,手在微微地颤抖着,杯中的酒液不断地洒了出来。
而这时下方的知音姑娘已经一曲终了了。
待得知音姑娘退下去那久,可是众人却依就是没有从那歌曲的意境中回过神来。
欧阳明月一直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抹红色的倩影,就在那少女退下去的时候,他也是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有与叶飞扬打,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苏墨在退下台的时候,一双美丽的眸子却是若有若无地向着江月白所在的雅间方向瞟去,以她对江柏的了解来说,如果江月白真的就是江柏的话,那么今天晚上这一曲,自己便会引起他的兴趣。
虽然前世的时候江柏并不喜欢听这种古风歌曲,可是以他的聪明只消略微一推敲便会明白这首曲子绝对不是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
“主子!”胭脂迎了过来,低低地道:“主子今天晚上可是惊艳了整个儿东冥的京城啊。”
“我要沐浴更衣!”苏墨低声道:“还有如果江月白想要见我的话,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