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都生动起来,无论是景物,还是人物都是一样。朱诺开始表现出真实的一面,粗鲁、直率、过分自信。事实上,大多数美国人都能在朱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她就像一些激烈性格的集合体,棱角分明。
“我喜欢这个女孩!”一个男孩说。
“因为她漂亮?”他身边女朋友虎视眈眈的瞧着。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她,不是因为漂亮。”男孩毫无掩饰的回答。
这只是在场观众的一种表现,更多的人只是含蓄的点了点头。在这个放映厅里,大多数观众从事的都是与电影有关的职业,有自由撰稿人、职业影评人、三流小演员和并不出名的导演编剧。
当然,少不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院线代表方面的人,他们的工作就是参加各地的电影节,从中选择优秀的电影引入。
佐拉-霍德迪就是从事这样一份工作的人,他长住加拿大,负责整个加拿大大大小小电影节的观察工作。这是一个同时拥有德裔和意大利裔血统的加拿大人,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年纪。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长袖衬衫,衬衫的下摆几乎无法遮盖他突出的肚子。
佐拉是一个胖子,面带微笑,看起来非常和气的胖子。那身洁白的衬衫和身材会让人想到诸如厨师之类的职业,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他的职业是——看电影。
好吧,忘记外表。血统的优势让他同时具备了意大利人的浪漫情怀和德国人的严谨精神。这也是院线审片员最难能可贵的两种品质:意大利人的浪漫情怀会让他偏爱艺术影片,而德国人的严谨会驱使他将那些不可能赚到钱的艺术片淘汰,剩下的自然就是艺术与商业结合的非常好的影片。
事实上,从这一个由静态转变成动态的手法中,佐拉就看出《朱诺》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即便故事的情节还没有铺开,但从开始的介绍已经可以管中窥豹。当然,那只是可见一斑。虽然佐拉爱上了《朱诺》,但德裔血统所带来的严谨依旧让他无法轻易下决断。
这个胖子决定继续看下去,而不是和昨天观看《死亡鬼屋》一样,三分钟后离场。
尼力所演唱的allwanisyou响起,为镜头的推移与专场提供了完美的点缀。在发现黑人小伙可以驾驭任何种类的音乐之后,苏颉果断将allwanisyou这首歌交给了他,黑人小伙没有辜负苏颉的希望,他的演唱完全褪去了黑人的唱腔,倘若给这个歌声配一个画面的话,大多数人都会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白人帅小伙,手持木吉他在夕阳下歌唱。
“你怎么想到这首歌的,”安妮突然偏过头问。女孩只参与了前期表演,没有跟着后期制作,所以并不电影的配乐和剪辑方面的事情。
“歌吗?”苏颉故弄玄虚的笑了笑,“我说这是上帝的旨意,你相信吗?”
苏颉本是开玩笑,他认为安妮会一笑而过,可没想到,安妮竟然露出了认真思索的表情,并且在片刻后给予了苏颉回答:“我相信,这是一首反民谣的民谣歌曲,只有上帝写的出来。”
苏颉尴尬的笑了笑,说:“现在还要在上帝之后,加上我的名字。”
安妮瞧着苏颉那张略带羞涩的脸,突然觉得它是如此——面目可憎。女孩实在找不到形容词了,只能在心底这样说:”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在上帝之后。”
且不论苏颉和安妮之类的讨论如何,电影依旧在继续。实景人物与类插画的穿插转场又一次引起了观众的惊讶。
“完美的创意!太棒了!”米尔斯不经惊呼,然后侧过脑袋,视线牢牢锁定苏颉。
“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吗?”米尔斯想。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令人讨厌的华人之间的距离本不想现象中那样渺小而微不足道,而是如此巨大的,她甚至无法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这是一种毫无疑问让女孩感到挫折感十足,从小到大她都是优等生,但没有想到在电影方面,自己竟然输给了同龄人。
史蒂芬则看着屏幕皱起了眉头。与米尔斯相同,他也为苏颉的创意而惊叹,但同时,也看到了更多东西。
“你是怎么办到的?”史蒂芬越过米尔斯,向苏颉提问。
“什么?”苏颉被问题打断,丈二摸不到头脑。
“我是说,它们几乎一模一样。”史蒂芬指着大屏幕说道。
直到此刻米尔斯才看到这一点,所有的画面连接聚合上一个真实景物的镜头几乎能够完美连接,没有任何突兀和片场。
“你怎么办到的?”米尔斯惊讶的问。
“没什么,”苏颉笑了笑,压低声音回答,“我将镜头剪辑出来,用打印机反复打印,直到出现这种类似插画的效果,再将这些插画重新插入镜头里。”
米尔斯和史蒂芬沉默无声,他们知道这样做的难度,更加明白,其实苏颉完全可以不这样做,根本没有多少观众注意到这一点。大多数人真的认为,那些穿插的画面就是插画。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坐在影院后排的佐拉,胖子敏锐的画面感觉让他很快发现了这些插画之间的玄机。
“没想到还用到了这种手法。”他手拖着下巴,笑了起来。他对这部电影越发有兴趣了。
“现在创意手法都有了,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