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洛杉矶的地铁站并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天顶遮蔽了阳光,同时也阻挡了温暖。.在走出地铁的一瞬间,当空调的暖风成为过去,苏颉感觉到了寒冷正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可不好。”他自言自语道,下意识的拉紧了自己的廉价外套。
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如约而至,长长的头发,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就像十多天没有洗过的麻绳,油光透亮的绞在一起。
当他走近的时候,苏颉看到了一对灰白的眼眸,鼻孔中钻进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我可没有零钱给你。”苏颉说。
“你可以给我整钱。”乞丐回答。
苏颉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乞丐,这让他想到了北京地铁里的职业行乞者,同样的不依不饶,不同的是,这个乞丐更加理直气壮。
苏颉狠狠的盯了那乞丐一眼,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给你钱,但你不许再缠着我。”
乞丐终于有了反应,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当然,不过要看你给的多少。”他说,语气依旧理直气壮。
苏颉怒极反笑的说:“难道做乞丐的还挑食吗?”
那乞丐“咯咯”一笑,说道:“我从不挑食,只是挑人而已,您是个有钱人,就应该多给一些。”
苏颉摇摇头,审视了一便这名乞丐,穿的普通乞丐没什么两样,说的话却大为不同。苏颉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钱,我穿的可是最普通的地摊货。”
那乞丐笑了起来:“乞丐自然有乞丐的办法,我们从来都不以貌取人。”
听得这话,苏颉一乐,嘴角咧开,回道:“好、好,今天倒遇到了奇怪的事儿了,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给你钱。”
他掏出钱包,取出十美元塞到乞丐手中,“你可以不必做乞丐的,说真的。”苏颉说。
那乞丐乐滋滋的将钱收好,笑着说道:“还有什么比每天待在一个地方,想站就站,想坐就坐,并且不用在意旁人眼光的职业呢?如果有,我可以考虑一下。你,你应该很有钱,非常有钱的那一种,但你真正快乐吗?我想未必你,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倦怠。对了,谢谢你的美元。”
说完,他笑着离开,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不给苏颉任何反驳与解释的余地,尽管他本就无言以对。
这乞丐说的没错,他确实倦了累了,身体也来到了一个临界点。
苏颉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得这名乞丐——殊为特别,竟让他生起了怜才之意。
但人各有志,他也不能勉强,有些人就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
“我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大假呢?最近有些紧张过度了。”苏颉自言自语。
周围的行人有从地铁里钻出的,也有正准备钻上地铁,那栋钢铁铸成的监牢,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外面的想要进来。几名身着嘻哈服饰的年轻人从他身边走过,拎着大包小包,看起来甚是狼狈。
苏颉突然觉得,他很这个地方有些格格不入:穿着最廉价的地摊货,两手空空。即便地铁站里还有许多两手空空的人,但没有一个如他一样,茫然的站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上地铁的人会从他身边走过,下地铁的,同样也会。
苏颉恍惚的像,三个小时,从洛杉矶西郊到市中心,仅仅是一段不长的距离,可地铁尽然走了三个小时,原来安静的生活和浮华的距离,也仅仅是三个小时的地铁行程而已。
而远在西郊的袁和平,迫切的想要融入洛杉矶的浮华;而他,却想要回到那宁静的生活中,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苏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的需要休息了。”朝外走,在地铁站门口,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叫:“苏!这里!”
一个打扮靓丽,带着大黑框墨镜的女孩不停的朝他挥手。光听那模糊不清的声音,苏颉就可以断定,来人是安妮。
一种暖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过是在上地铁之前提了提时间,没想到安妮会算好地铁到达的时间,在这里等他。
仅仅一天没见,就有些陌生了,可当安妮一把抱住他,如同乳燕一般,钻进他怀里的时候,那亲密的熟悉,霎时间就回来了。
安妮是开车来的,当然也开车回去。她一边开车,一边说个不停,询问着电影的事情,絮叨着她的生活,看起来兴高采烈。
“对了,袁和平、是叫这名字吗?袁和平先生答应了你的邀请吗?”
苏颉笑着回答:“当然,我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他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安妮,包括袁和平热情的留下他共同品尝陈年花雕的事情,唯有自己曾经被关进警局的事,被他隐瞒了下来。
这就是苏颉的性格,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原来袁和平和你一样是个酒鬼,看来我要看紧你了,别让他把你带坏了。”安妮警惕的说道。
苏颉笑了笑,没有回答,装作累了似得,微闭着眼睛。心中却想:“带坏?也不谁的酒量更好。”他的嘴角荡起一抹微笑。
昨天的晚餐,袁和平被他灌到了桌地下。或许是出于穿越者的特异功能,苏颉的酒量出奇的大,普通白酒喝着就如同白水一样,也就是这劲道十足的陈年花雕,能让他有些头晕。
袁和平可没有这种“特异功能”,实打实的喝下了一坛花雕之中,便醉的不省人事,最后还是他还迪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