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狠狠的咬你一口。
镜子中的人半边脸肿得高高的,乌发凌乱,暗红的酒渍沾染在雪白的肌肤上浅紫的礼服上。形成了大块大块的暗渍。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着,浑身如坠冰窖般冰凉僵硬,钟自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到洗手间的。
她近乎机械的清理着身上的酒渍,良久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人。
早在开口求秦贺严帮忙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没有任何委屈的资格。
脑子里还乱哄哄的,她和秦贺严,真是上辈子结仇的冤家。总会在关系稍微缓和那么一点儿之后,然后狠狠的给对方一巴掌。然后,永无止境的循环。
她不怪他,一点儿也不怪她。兵不厌诈。要怪也只能怪她不够防备。他恨她恨得巴不得她立刻去死,她怎么能期待这样的关系能缓和下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小腹有些隐隐的坠痛感,钟自在伸手揉了揉,然后推开门进了一旁的格子间中。原本以为只是肚子疼的,谁知道进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月事来了。
她的月事一般不准,一直都是往后。估计是最近的压力大,情绪波动大,所以才提前了。
和秦贺严一起出来,她压根就没想到要带什么。唯一能遮掩的大衣也在大厅里放着,而这礼服没口袋,就连手机都是放在大衣的口袋中的,还真是祸不单行。
钟自在暂时忘了脸上的火辣辣,暗暗的叫苦不迭时下腹又一阵抽疼,又液体又流了下来。她咬紧牙关,动也不敢动一下。任由那一阵阵的疼痛侵蚀。
疼痛好不容易缓解下来,钟自在紧绷的身体舒缓了一些。然后百无聊赖等着有人进来求助。
以往洗手间总是人来人往。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来。灯光惨白惨白的,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脸上火辣辣的,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钟自在看着地上那拉得长长的影子发着呆。
良久之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等待是百无聊赖且枯燥的,钟自在等了大概半小时,脚都快蹲麻了才有脚步声传来。她暗暗的松了口气,一心一意的等着人进来。
谁知道来人竟然像是和她作对一般,明明脚步声都到了门口,却又没一点儿声音了。钟自在等得焦躁不已,想打开门出去看看,可又不敢起身。
那到了门口的脚步声终是渐渐远去,接下来的时间更是漫长难熬。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晚宴就要结束,钟自在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宴会结束,人走光了这边就更不可能有人过来了。她可不想在洗手间里蹲一晚上。正当她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总算所有脚步声过来了。
这次没有任何意外,脚步声直接朝着格子间这边而来。钟自在还没开口求助就传来了敲门声,一道温柔的女声也随即响起:“小姐你好,我是酒店的侍应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像是特地奔她来的,钟自在的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这点儿疑惑比起她的处境来显然不要紧,她赶紧的红着脸将事情说了。
那侍应生并未多说什么,说了句让她等会儿就又咯噔咯噔的出去。这次并未让钟自在等太久,不过五六分钟她就又回来了。除了带了必用品之外,她还连内内都准备了。
钟自在闹了个脸通红,连连的道谢。
“没关系,应该的。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那侍应生好像能猜得到钟自在的窘境,声音中带了些笑意。
“没有了,麻烦了。”钟自在赶紧的道。
“那我先出去了。”那侍应生说着,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钟自在快速的整理好,脚麻了,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本以为那侍应生是等在外面的,谁知道出了洗手间,却并没有见那侍应生的身影。
倒是秦谨靠在墙上抽着烟,一张俊脸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他抬头看向钟自在,目光停留在她那半边红肿的脸上。
钟自在仍旧是狼狈,瘦削的身影在半明半暗的走廊中被灯光染得孤寂淡薄。
一时寂静无声,过了有那么半响,秦谨才掐灭了烟头,淡淡的道:“已经散了,我送你回去。”低边助亡。
这意思就是说秦贺严已经走了,钟自在身无分文,就算是想有硬气也硬不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谢谢,然后跟着秦谨下楼。
到了电梯口,有人拿着钟自在的衣服和一个纸袋过来递给秦谨。秦谨将衣服递给钟自在,然后拧着着纸袋进了电梯。
确实都已经散完了,楼上楼下都是安安静静的。停车场里的那些车差不多都已经走光。钟自在坐在车上,摸出手机看并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然后恍恍惚惚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秦谨的面容冷峻,上了车并未立即就开车,而是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冰袋,然后递给钟自在。
谁都没有说话,车子中寂静一片。偶有灯光闪过,刺目的打在脸上。
车子驶出十几分钟,钟自在的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她低头滑开,是秦贺严发来的,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不用回去。”
她的脸肿成这样子,自然是不能回去的。钟自在将手机放回了大衣口袋里,并未抬头,平静的道:“麻烦前面放我下车。”
秦谨抿